【年齡差】小童工 by亰亰醬(霸道大佬攻x高顏值微傻受)

霸道大佬攻x高顏值微傻受(陳橡林x童工)

強大攻&顏值受
文案:
初級小號一出手就拿下了終極BOSS的故事!
雷點:攻無下限,受智商低,小虐怡情。

排雷備註:受一開始不是真的傻只是有點呆,但是後來受到刺激就變得有點像小孩一樣。攻是真的很沒下限,最後居然偷偷代孕了受的兒子還不讓受知道(因為怕他死後沒人照顧受才做的代孕),不過小短文很多東西沒細寫,最後到底有沒有相認還是沒寫出來,番外感覺超不必要,畢竟又不擴大寫XD。

☆、初遇

  童工中專畢業了,學校推薦他去了一家平面廣告公司實習。

  顏好人又乖的童工一下成了公司的焦點,一群小姐姐把他當吉祥物一樣寵著。

  廣告公司很忙,女人當男人用,男人當畜生用,童工這種軟綿綿的男孩被當成一點五個男人用,忙不過來的時候,他也是需要出外勤的。

  「童工。」頭髮花白的老闆揉揉童工的頭,「樓中樓今天換室外PVC,你去幫忙扶個梯子啥的。」

  童工點頭,眼睛彎彎應了,背起自己的小挎兜去了。

  童工瘦小又沒力,外勤大哥都不讓他幹重活,只是扶梯子遞工具。童工很愛出外勤,風吹日曬也比坐在辦公室裡被姐姐們揉臉投餵的好,揉揉軟綿綿的肚子,上班一個月,他都被餵胖了。

  手裡扶著梯子,童工笑咪咪的看風景,樓中樓一個古香古色的建築群,裡面包含很多主題餐廳,每個餐廳都是獨棟的,以詩句命名,他們現在所在的餐廳叫「山外青山樓外樓」,是整個飯店的核心區域,最大最豪華的主題餐廳,光是八角門板上的雕欄畫棟都是十分有意境的。

  童工仔細數著門上到底有幾個古代裝束的小人兒時,餐廳的門被推開了,一群西裝革履的人走出餐廳。

  領頭的男人身材高大,笑容和煦,和身邊的人談笑風生,盡顯從容瀟灑。

  這個男人,真好看!

  「童工!」梯子上的工人滑下來,拍拍他的頭,「尋思啥呢,叫你也不答應。」

  童工回神,伸出手指著那個男人,略顯激動的問,「張哥,他是誰?」

  張哥看過去,連忙打掉童工的手,小聲又慎重的說,「別亂指,小心砍了你的手。」

  童工揉著被打疼的地方,「為什麼?」為什麼指一下他的手就會被砍掉。

  「因為他是陳橡林啊!」張哥感嘆著,「丁慕于,陳橡林,咱們這的地下皇帝。」

  原來他就是陳橡林。

  童工再不諳世事也是聽過這個名字的,甚至知道一些他的「豐功偉績」。他本以為陳橡林是一個凶神惡煞五大三粗的壯漢,想不到他如此斯文溫和,一直微笑著跟身邊人低語,根本不像外界傳說的那般凶狠。

  童工的呼吸有些急促,陳橡林的舉手投足都讓他心跳加速。

  他好像戀愛了!十九年來第一次!

  童工喜歡男孩子,第一次夢遺時他就知道了,夢裡的人微笑著輕柔親吻撫摸他,他沒有看清他的臉,只清楚的知道那人分明是一個男的,他有結實的胸肌和有力的臂膀,這是讓他興奮的源泉。

  醒來後童工慌了,不敢跟嚴厲的父母傾訴困惑,只能在網上尋找答案,在一次又一次的搜索中,他更加害怕、徬徨,一些症狀充分表明,他應該是一個同性戀。童工想盡辦法證明自己不是,最後不得不接受事實,他稚嫩的小小童工,只對男人的身體有反應…

  明確自己取向後,身體反應是有過的,但是對於一個男人有心理反應,這是第一次。

  看著陳橡林,童工想起第一次夢遺時夢裡的男人,一樣的笑容,一樣的溫和,一樣的令他心動情難自已。

  童工喜歡上了陳橡林!

  想要得到那種喜歡!

☆、初次

  「離陳橡林遠點。」看到童工金光閃閃的小眼神,張哥忍不住提醒。

  「為什麼?」童工問。

  張哥神秘兮兮的笑笑,大手在童工屁股上拍了一下,「聽說,他喜歡這個。」

  童工捧著屁股退後幾步,對自己的小領地被侵犯表示不滿,然後又開心的笑了,眼睛彎彎的。童工的GAY達第一次發揮作用,無比準確。

  陳橡林從韓扶恩店裡發現一隻「小貓」,總是小心翼翼的偷看他,他不喜歡軟趴趴這種沒挑戰的類型,哪怕小傢伙長得漂亮也提不起興致。

  想不到小傢伙喝了一杯酒大變身,扭著腰頂著跨對他放電,陳橡林被他浪到了,拎著領子帶回來了。

  陳橡林喝的有點多,又是一貫手黑慣了的,把小傢伙仍在沙發上壓了個徹底,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人已經暈死過去,沙發上滿是小傢伙的血跡。

  「小傢伙就是麻煩,真不應該帶回來。」陳橡林皺著眉毛把人抱上了床,打電話給「醫生」讓他過來救人。

  「醫生」是陳橡林圈裡的朋友,因為喜歡玩重口考了醫學院,畢業後在外面晃蕩出一個專家的名頭,回到H市開了一家男科醫院,一邊泌尿一邊「覓鳥」,小日子過得是無比愜意,除了時不時被陳橡林叫來救人…

  「我艹,殺人了嗎?」路過客廳的沙發時,「醫生」文雅的感嘆著,「這出血量過了啊。」

  陳橡林懶得跟他廢話,直接把他領到臥室。

  「醫生」看到床上躺著的童工忍不住再次感嘆,「我艹,成年了嗎?」

  陳橡林扔給他一張身分證,「醫生」接過來看了才放心,幾人再沒有底線也是有雷區的,未成年絕對不碰。

  分開童工的腿檢查傷口,「醫生」嘖嘖兩聲,「的虧你技術好,這小花骨朵,擱一般人非得幹廢了不可。」

  陳橡林皺著眉毛,莫名覺得有些不痛快,好像自己盤子裡的肉被別人舔了一下似的,「看一會得了,把人給我撂下吧。」

  「呦呦呦,難得看見相爺護食了呢。」醫生放下童工的腿,別有深意看著陳橡林,「難道咱們心狠手辣的相爺也有處子情結?」

  相爺是陳橡林的稱號,圈裡的人都是這樣稱呼他的。

  「這孩子不是圈裡的,別給糟盡了。」陳橡林解釋了一句,詢問道,「嚴重不?」

  「醫生」搖頭,「看著嚴重,其實就是輕微撕裂,塗上藥養兩天就好了。」

  陳橡林點頭,想了想說,「一會送你醫院去,你找一個正經的大夫給治治。」

  陳橡林特意強調「正經的」三個字,對「醫生」的醫院他還是瞭解的,要不是男孩下面的傷難以解釋,他真不想把人送到他那裡。

  童工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,身邊早已沒有陳橡林的影子。

  「他呢?」童工問據說是陳橡林朋友的醫生。

  「醫生」笑著拍拍他的頭,「乖,別問了,離他遠點,他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人。」

  不能招惹的人嗎?

  童工笑了,眼睛瞇成一個可愛的月牙形,像一隻慵懶的小貓,「不是招惹哦,童工只是喜歡他。」

☆、圈子

  陳橡林幾乎忘了童工,知道一個月後,這個孩子再次出現在他面前。

  樓中樓停車場,陳橡林坐在駕駛座上,看著扒著他車窗的孩子。

  「傷好了?」這孩子的笑眼特別好看,陳橡林看著喜歡,斥退安保人員,對他攔車的行為給出了適當的容忍。

  童工點頭,笑著看車裡的人,「我來還東西的。」

  「哦?」陳橡林不記得自己有什麼東西在他那。

  童工從挎包裡拿出一張卡,遞給他,「這個給你。」

  陳橡林看了一眼,沒接,「這是你應得,拿著吧。」

  童工搖頭,伸長手臂把銀行卡送到他懷裡,「不要這個。」

  陳橡林微微皺起眉毛,這孩子真是執拗,「那你要什麼?」

  童工笑的更開心了,鬆開車門顛顛跑到副駕駛那一側,拉開門坐了進去,「我要去你的圈子。」

  陳橡林扶著副駕駛附身把他圈在範圍內,挑眉確認,「你知道圈子?」

  童工的臉一下紅了,兩隻小爪子鳥悄放在陳橡林胸口,一如一個月前那個晚上一樣,「醫生跟我說了。」

  陳橡林低聲罵了一句髒話,看來警告沒用,當慣了「主」的人,很少會把別人的話放在心上,看來有機會得好好教育教育「醫生」了。

  「聽話,回家。」陳橡林把胸口的兩隻小爪子拍下來,「你不行的。」

  童工搖頭,直接勾住陳橡林的脖子,嘟嘴蹭蹭他胸口,「想去。」

  陳橡林無奈,小貓似的男孩他捨不得下手打,只好採用迂迴政策,「好吧,帶你去看看。」

  陳橡林確定,看過後男孩肯定不敢再纏著他了。

  夜晚,「醫生」的醫院。

  童工蒙著眼睛,陳橡林的手鉗在他脖子上,這讓他有安全感,哪怕眼前一片黑暗,也敢放心大膽的走。

  醫院住院部頂層,陳橡林按下指紋,門向兩側滑開,帶著童工走了進去。

  童工覺得腳下變得柔軟,應該是鋪著厚厚的地毯。

  「喲,相爺帶新人了?」

 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,童工嚇得一抖,下一秒感覺脖子上的大手又緊了幾分,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,但是不知道為什麼,心卻安定下來了。

  「這反應太青澀了吧,你不是最討厭麻煩的嗎,這小東西一看就費事,確定要收他?」

  「試了才知道要不要收。」陳橡林笑著回答。

  陳橡林試了,果然收不了。

  這孩子服從性倒是很高,就是膽子太小了,剛看見道具就抖成篩子,哭的上氣不接下氣。

  陳橡林笑著搖頭,示意門外候著的人把東西清理了,他抱著童工去泡澡,紓解他的恐懼。

  「怕了?」童工哭的直打嗝,陳橡林摟在懷裡拍背安撫著,「好了,不玩了,一會洗完澡就送你回家,以後不許再來找我了。」

  童工哭的更厲害了,小臉憋的慘白,拚命搖頭。

  「不怕?」陳橡林意外,這小貓一樣的膽子還敢繼續玩下去?!

  童工搖頭,他怕的。

  陳橡林明白了,「還會來找我?」

  童工點頭,他真的好喜歡他,儘管他的圈子很恐怖,他也不會放棄。

  童工害怕,連嘴巴都縮在水裡,一雙水潤的眼睛看著他,拚命流著眼淚。

  「還要不要跟?」陳橡林決定解決掉這個小麻煩,就在今晚。

  童工遲疑一下,依舊點點頭。

  陳橡林不再問話,他在等男孩主動屈服。

  許久之後,童工一聲不響的暈死了過去。

  陳橡林接住他,布娃娃一樣的童工,「你個小麻煩,就會給我暈倒。」嘆息一聲,抱著他走出浴缸。

☆、我的

  陳橡林神龍見首不見尾,小童工花了大把打車費用努力了半個月依舊跟不到他,後來在好心「醫生」的幫助下終於瞭解了陳橡林的活動軌跡。

  樓中樓是陳橡林的大本營,他幾乎每週都會在這裡出現兩三次,這裡可以作為重點蹲守點。

  他的家位與J市和H市交接處,是一棟臨海的別墅,一週大概回去一兩次,其餘住在哪裡無可奉告。

  他經常去丁慕于的家,每次去都要待很久很久,進去之後做什麼,未知。

  有了醫生的幫助和他自己的努力,童工終於在樓中樓蹲到了陳橡林的車,笑咪咪靠著他的車門坐下來,懶洋洋曬著太陽,等著車主人的出現。

  陳橡林和丁慕于很少在大白天出現在樓中樓,沒想到來一次就有意外收穫。

  「怎麼的,在你這吃飯贈送流浪兒童啊?」丁慕于看著陳橡林車邊打盹的小傢伙,跟他開著玩笑。

  陳橡林也很無奈,這孩子很喜歡他的車門嗎,上次扒著門,這次靠著門。

  「醒醒。」陳橡林用腳踢踢童工的腿,「喜歡車門我送你一個,不用跟這靠著。」

  童工揉揉眼睛醒來,睡眼惺忪間看見陳橡林,一雙眼睛立刻彎了起來,舔舔有些乾燥的嘴唇,嬌憨的打招呼,「你來啦。」聲音裡有剛睡醒特有的鼻音,軟糯糯的像在撒嬌。

  這小孩有點意思!

  丁慕于打量著童工,皮膚白皙,笑容單純,一雙眸子尤其勾人,一笑起來感覺整個人都甜膩膩的,真是誘人。

  「你的?」丁慕于問陳橡林。

  陳橡林沉默,淡淡看著童工。

  丁慕于挑眉,暗道有意思,他倒是第一次看見陳橡林對「物件」的歸屬權存在不確定感。

  「不是的話,我要了。」丁慕于伸手拉起童工,「跟我走,好不好?」

  童工看看陳橡林,又看看丁慕于,把手伸向陳橡林,「不好。」

  陳橡林笑了,拉過童工的手把人攬到懷裡,「我的。」

  丁慕于點頭,「成,那我就不奪人所愛了。」伸手揉揉童工的頭,「這孩子長得有點意思,我看著喜歡,對他好點。」

  陳橡林承認童工長得確實有意思,但是對他好與不好,還真不是丁慕于的一句話能決定的。

  至少在床上,他還是一貫的強硬手段…

  抱起濕漉漉的小傢伙去洗澡,仔細檢查他的身體,小傢伙的接受程度還不錯,至少他沒傷了他。

  陳橡林抱著他,托起他的下巴,仔細端詳著,半晌在他唇上輕揪一下,「這麼黏人的物件真不該要,你啊,慶幸自己長了一張好臉吧,以後乖點,不然就不陪你玩了。」

  童工無意識的吭唧幾聲,可憐巴巴的吸吸嘴唇,像是在夢裡仍被「殘暴」對待。

  「好好好,陪你玩。」陳橡林拍拍他的背安撫著,「不怕了,嗯?」

  陳橡林多了一個小尾巴,生的十分漂亮笑容十分美好那種。

  眾人以為這孩子是他的新玩具,直到有人說聽到這孩子喊陳橡林「叔叔」。

  「叔叔?!」郝剛吞吞口水,眼神中閃著興奮的光芒,他迫不及待想見見林子哥的這位「侄兒」。

☆、烤肉

  郝剛生在農村,小學時一家人搬到H市,以買菜為生,欺生排外在市井之中總是特別嚴重,郝剛父母老實膽小,連衛生費都要比別人多交一份,左右的攤位都要欺到他家菜攤前面去買了,氣的兩個老實人滿嘴燎泡,敢怒不敢言。

  陳橡林他爸在市場頭開著一家小吃部,食材幾乎都在批發市場買,臨時缺薑少蒜的就在郝剛父母那買,郝剛父母賣菜稱頭高,每次都是足斤足兩的,買菜的次數多了漸漸就熟了。

  陳爸武人脾性,生來愛打抱不平,看到郝剛父母挨欺負總要說上兩句。

  有一次市場收管理費的又要多要錢,陳爸聽到信拎著炒菜用的大炒勺就去了,揮著炒勺站在郝剛父母的菜攤前大喊,「以後誰敢欺負我弟,先問問我陳五手裡的傢伙同不同意!」

  從此以後陳橡林多了一個外姓叔叔,外加一個叫郝剛的小跟屁蟲。

  郝剛愛玩,陳橡林玩什麼他就玩什麼,玩的更大更歡,好幾次差點鬧出人命,陳橡林給他壓了好多回事了。

  丁慕于一向嚴厲,這要是王燃韓扶恩等人不定抽死多少回了,只是對於郝剛他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陳橡林當親弟弟一樣寵著放縱著,出事就讓他去操心吧,丁慕于樂的輕鬆自在。

  陳橡林對郝剛是真好,要什麼給什麼,無論是人還是物,慣得郝剛越來越沒規矩。

  陳橡林的烤肉店裡,在他身邊看見了傳說中臉好的童工,郝剛立刻動了心思。

  陳橡林喜歡結實的,耐玩耐操,不用束手束腳的,郝剛卻喜軟乎的,愛聽身下的人淒淒慘慘哭叫求饒聲。

  童工無疑是軟的。

  軟的不要不要的。

  郝剛一邊喝酒一邊觀察童工,小傢伙吃肉挺有意思的,一塊烤肉夾在筷子裡,先聞一聞確定味道,再探出舌頭舔一下,他好像是貓舌,每次都被燙的一抖,下意思找旁邊的陳橡林求安慰,奈何人家根本不看他,小傢伙落寞一下又快速自癒,微嘟嘴去吹肉,吹涼了蘸上麻醬送進嘴裡,又繼續向下一片肉進攻。

  郝剛看了一會覺得好笑,難道就不能先把肉放進蘸料裡涼一涼嗎,每次都被燙,真是一個小傻子。

  「喂。」郝剛伸出筷子頭敲童工的頭,「少吃點!」吃多了不好「做」。

  郝剛野獸似的舔舔嘴唇,他已經單方面決定帶走他了。

  丁慕于在一旁看著笑笑,「剛子又要搶你林子哥嘴裡的食兒了?」

  郝剛賠笑著起身給陳橡林倒了一杯酒,「哥,把他賞給我吧。」

  陳橡林端起酒杯喝了,看著懵懂的童工笑道,「一會吃完飯跟你剛子哥走。」

  不是詢問,是一句陳述句,彷彿是從一開始就決定好的,通知給童工而已。

  童工一塊肉掉進蘸料裡,連同一串淚珠一起。

  陳橡林彷彿沒看見他的眼淚,用筷子夾起蘸料裡的肉餵到他嘴邊,滿臉笑意用眼神示意他吃掉,童工默默含了,這塊肉浸滿小料,鹹的他舌尖麻,可是肉是他餵的,他不捨得吐,和著鹹鹹的眼淚一起吞了。

  肉,更鹹了。

  丁慕于津津有味抿著酒看著戲,郝剛要東西不止一次兩次了,每次陳橡林都要罵上兩句踢上兩腳,逗孩子似的鬧夠了才把物件給他,唯獨這次一下就應了,這就有意思了。

  陳橡林這人什麼脾性丁慕于最瞭解,典型的蛇蠍男,臉上笑嘻嘻心裡NMP,笑的越假手段越狠,估計這次郝剛算是捅了馬蜂窩,不僅他要倒霉,還害得小童工跟他一起吃瓜落兒。

  郝剛忐忑了,陳橡林的脾性他也瞭解的,此刻看他的表情心道壞了,小傻子怕是一塊燙手的山芋,碰了要掉一層皮,想著一會吃完飯找個由頭溜了,這小傻子他不要還不行嗎。

☆、主人

  陳橡林用實際行動告訴他,不行!

  散局的時候還沒等郝剛遁走呢,陳橡林就拉著童工的胳膊把人塞進他的車裡。

  「帶走吧。」笑盈盈拍拍他的胳膊,陳橡林揮揮衣袖轉身就走,不留一片雲彩。

  「哥!」郝剛捂著生疼的胳膊叫他,陳橡林頭都沒回。

  這是生氣了?!

  郝剛看看車裡的童工,小傻子扒著車窗抻脖子看陳橡林的背影,淚眼模糊抽抽涕涕的小樣兒特別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貓。

  「別看了。」郝剛彈他一個腦瓜崩,「你主人不要你了。」

  童工捂著被彈疼的地方,漂亮的眼睛死死瞪著郝剛,奶凶奶凶的。

  郝剛撐著車門附身,「呦,炸毛了?哥哥就喜歡凶一點的,玩哭了更帶勁。」

  童工不凶了,顫抖著縮在後車座一角,眼睛都不敢看他。

  逗完他,郝剛長嘆一聲,轉身上車,「你家在哪?」

  童工疑惑,歪頭看他。

  郝剛扶著椅背轉頭,童工又哆哆嗦嗦偎成一團。

  「問你呢,家在哪,我送你回家。」這個小祖宗他是不敢碰了,至少暫時碰不得。

  童工又歪頭看他,眼前的男人皺著眉毛,彷彿把他當成一個天大的麻煩,恨不得馬上處理掉那種,童工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,慢慢伸向郝剛…

  郝剛在廚房愣神,直到微波爐傳出「叮」的一聲才回神,打開微波爐,把裡面的牛奶端出來走到客廳,客廳裡,童工坐在沙發上看電視,清脆的笑聲像風鈴一樣傳來,郝剛看著電視裡腦殘的搞笑節目,一頭黑線,事情是從哪裡開始變得這麼奇怪的呢。

  好像是從這孩子伸出一根手指碰他,他嚇得立刻躲開那一刻吧。

  童工笑了,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,「我不回家。」

  郝剛皺著黑重的眉毛嚇他,「不回家就跟我去我家!」

  童工趴在駕駛座椅背上,「好啊。」

  於是這個小傻子就出現在他家客廳了。

  「喝奶。」郝剛粗聲粗氣把手裡的杯子遞給他。

  童工接過,抿了一口又把杯子推出去,「沒放糖。」

  郝剛氣的拳頭緊握,看他一臉單純懵懂,狠狠咬牙接過杯子,「等著,祖宗!」

  喝完甜甜的牛奶,童工睏了,「我去睡覺了。」起身往他的臥室走。

  「哎哎哎!」郝剛連忙拎起他的衣領,「你給我睡客廳沙發。」

  郝剛這些年放浪慣了,除了主臥其他房間全部內有乾坤,要是讓這小子看到非得嚇得更傻不可。

  童工聽話懂事,在人家家裡做客當然客隨主便,主人讓他睡客廳沙發就睡唄,只不過童工沒想到,這家主人家的沙發睡著睡著竟然就動起來了呢…

  郝剛給陳橡林發了一張照片,童工窩在沙發上熟睡的樣子。

  「哥,你把人接走吧,我真沒碰他。」

  陳橡林摩挲著手機上童工的照片,嘴角上揚,眼角全是凶狠,「你在人家家裡睡得很好嘛。」想到郝剛家的沙發不定留有多少亂七八糟人痕跡,陳橡林就一陣陣的膈應,猛地起身,拿起車鑰匙衝出門,一路風馳電掣來到郝剛家。

  「滴滴答。」

  電子門鎖開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特別刺耳,臥室裡的郝剛立刻驚醒翻身下床,從床底掏出一把瑞士刀,打開房門走了出去,一路警覺來到客廳,看見了沙發前一個男人的背影,郝剛緊繃的肌肉陡然放鬆,原來是人家主人來接「貓」來了。

  陳橡林手插口袋看著熟睡的童工,想起餐桌上他不自知的勾魂吃相,心裡又升起一團火,長得好看還不知道收斂的傢伙理應接受懲罰,本想讓郝剛好好嚇一嚇他,想不到這小傢伙把懲罰當成度假了,那他只好用他的方法懲罰他了。

  陳橡林低聲咒罵了一聲,轉頭凶狠的看向臥房的方向,咬牙切齒的低喊,「滾出來!」

  郝剛一縮脖,從黑暗的地方走了出來,林子哥什麼時候也像和尚哥那麼凶狠了,不適應啊不適應。

  「哥,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。」郝剛狗腿兮兮的笑著。

  「油!」

  郝剛秒懂,「好嘞,您稍等片刻。」

  看這小心翼翼的勁兒,生怕弄傷了小傻子,他沒上手真是一個聰明的決定!

☆、菸疤

  郝剛家裡辦人的物件從來不缺,臥室櫃子裡抓出幾支回到客廳,童工已經醒了,咿咿呀呀被按在沙發上啃,幽暗的壁燈下,男孩和男人在沙發上湧動,一個嬌弱嫵媚,一個強硬狠戾。

  郝剛吞吞口水,當著一個「五肢健全」的男人上演春宮圖,太殘忍了吧!

  郝剛記得自己的家隔音很好來著,為什麼小童工的聲音能如此清晰的傳進來。

  直到陳橡林悶吼聲傳來,郝剛總算找到原因了。

  「哭也沒用,給我大聲的叫,否則做壞你!」

  郝剛哭了,林子哥這是赤裸的打擊報復啊,挑開褲腰,郝剛認命的用手測量自家兄弟的長短,自從成年來,他好像第一次用手安撫自家兄弟,實在太憋屈了!

  這一晚,陳橡林在「吃」了一宿,郝剛在臥室DIY了一宿。

  陳橡林把人帶走的時候,郝剛的手腕都酸了,兩眼無神,手指委屈扣著床單,有一種自己強上自己的感覺。

  此次經歷讓他明白一點,林子哥沒吃夠的東西,他敢伸爪,剁手!

  陳橡林把童工帶走的時候,難得他還是醒著的,裹著他寬大的衣服坐在副駕駛上強挺著不睡,可憐巴巴看著他。

  陳橡林知道他的心思,小傢伙是怕他又不要他,此刻只要給他一句承諾,小傢伙立刻能睡死過去,可他身上的火消了,心裡的火還沒消,成心罰他不說話,吊著童工的心七上八下的,最後又累又怕的童工抽泣著哭了出來。

  陳橡林沒哄他,由著他嗚嗚哭著,直到到了樓中樓停車場,才拍拍大腿示意他過來。

  童工小心翼翼躲過方向盤爬上陳橡林的腿,就算他身材纖細仍是男生的骨骼,駕駛座擠下兩個人男人的身軀立刻變得狹窄,童工被禁錮在方向盤和陳橡林之間,絲毫動彈不得。

  陳橡林點著一支菸,猛吸一口吐在童工臉上,童工被一口煙燻的頭腦更加混沌。

  「知道錯哪了嗎?」陳橡林問他。

  童工努力讓自己清醒,然而他實在不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,錯到讓陳橡林把自己送人。

  「錯在你長了一張好臉。」陳橡林又重重吸菸,菸頭的火星變得更加明亮,這次他沒把菸拿在手裡,而是用嘴叼著慢慢低頭靠近懷裡的小傢伙。

  煙霧中,陳橡林嘴角掛著淺笑,童工卻在他笑容裡感覺到一股惡寒,凍的他渾身顫抖。

  「毀了吧,省的禍國殃民。」陳橡林說著菸頭離童工更近。

  童工抖的更加厲害,狹窄的空間不允許他閃躲,何況陳橡林存心毀了他的話,他豈能躲得掉呢。

  眼睜睜看菸頭離自己越來越近,童工甚至已經感覺到臉頰上的灼熱,他的眼淚流的更凶。

  菸頭在不能再低的地方停住,陳橡林用它描繪童工的臉,啞著聲音問,「留不留?」

  「嗚嗚,留…」當然得留,那可是他的臉啊,平時連一顆青春痘都不長,如今燙下菸疤可還得了!

  「留著幹嘛?」陳橡林繼續遊走菸頭,「有用?」

  「有用。」求生欲能激發一個人的潛能,一向沉默寡言的童工,竟然來了靈感,脫口一句哄人的話逗笑了陳橡林。

  「留著給叔捏,有疤硌手。」

  陳橡林笑著起身,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,滑不留手的觸感確實很好,「成,先留著,等叔捏夠了再毀。」

  童工忍住臉上的疼痛,忐忑的問,「叔,什麼時候捏夠?」

  陳橡林再笑,抬手用指尖捏滅菸頭,看的童工替他疼。

  「看你表現,也許明天。」

  童工的臉瞬間垮了,眼圈再次通紅。

  「再哭就現在!」陳橡林捏著他的臉,郝剛那小子就是他看上了他這股子軟糯勁兒,「男孩子哪有那麼多眼淚,以後除了在我的床上,否則不許給我掉眼淚。」

  童工點頭,硬生生把眼淚逼回去,「我不哭。」

  嚇夠了他,陳橡林心裡的火總算平息一些,揉揉被他捏紅的臉,緩緩的說,「一直乖的話,就能一直留在我身邊。」反手用兩根手指夾夾他的臉,「好不好?」

  「好~」童工拉著長音兒,狹長的眼睛又瞇成微笑的形狀,像一隻滿足的貓兒,蹭上陳橡林的胸口。

☆、孔雀

  菸疤沒留下童工還得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承諾,心情好得不得了,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黏在陳橡林身邊。

  陳橡林也喜歡帶著他,安安靜靜的跟在身後,不用費心看著,小傢伙總是在他視線範圍內,一雙笑眼總是在他身上,每次回視小傢伙,總能得到一個甜膩的笑,笑的陳橡林恨不得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壓他往死裡愛。

  陳橡林喜歡帶著童工還有一個原因。

  陳橡林長袖善舞,高調慣了,丁慕于說他像一隻每天都炸著毛的公孔雀,恨不得把身上每一根羽毛展現給別人,特別騷。童工的臉是真好,帶出去真的倍兒有面子,就像是一塊高調華麗的手錶,到哪都能亮瞎別人的眼睛,這樣的「錶」特別符合陳橡林引人注目的氣質。

  一個騷人,帶著一個走哪都引人注目的情兒,簡直絕配。

  但是,錶可以每天戴在身上,人要是天天拎著就出問題了。

  陳橡林是上位者,餐飲業龍頭,H市地下皇帝,愛怎樣沒人敢管,童工可不一樣,作為一個苦逼的打工仔,頻繁的請假曠工徹底消耗掉老闆對他的寵愛,這個時候顏值不頂用了,老闆不是他爸也不是陳橡林,沒義務養著一個光好看不頂用的花瓶,再三警告不頂用的情況下,童工被解僱了。

  晚飯時,童工告訴了陳橡林這個「噩耗」。

  陳橡林不在乎的吐出一口煙,繼續跟丁慕于聊天,昨天從HLJ得了幾條不錯的野生魚,他連夜派人運到H市,親自燉了一條,請丁慕于過來嘗鮮,順便聊聊區裡面打牙祭的事兒。

  「一到年節就派人來哭窮,他媽的。」丁慕于罵了一句髒話。「真拿我們當銀行了啊。」

  「還是沒利息不用還的那種。」陳橡林笑著補了一句。「要不今年餓他們一年?」

  丁慕于搖搖頭,「區裡新上來的一把手是魏老爺子老部下的崽子,餓他不好交代,再說今年才從區裡拿來一塊地,翻臉不認情說不過去。」

  陳橡林點頭,「給多少?」

  丁慕于伸出三根手指,「這個數吧,連工資帶獎金,夠他們過這個年的了。」

  陳橡林嗤笑,「一年到頭從企業裡摳錢,我們要是不給拿錢工資都開不起,這樣的公務員當著有什麼勁兒?」

  丁慕于也笑,「你覺得沒勁兒,大把人覺得有勁兒,為一個崗位擠破腦袋。」看著童工埋頭吃魚,想著小傢伙剛剛失業,逗他一句,「小童工,大爺讓你去當公務員,你想去嗎?」

  童工的眼睛一下就亮了,他當然想啊!

  在H市,穩定幾乎是所有人追求的目標,早八晚五,假日休息,五險一金,就算工資不高但是不怕失業,能當公務員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。

  「打住。」陳橡林拍拍童工的頭,打破他小腦袋瓜裡的幻想,「你還嫌我們被打的牙祭不夠多嗎,送他進去那幫人非得藉著他吃了我不可!我給他們那些錢,都夠養這小傢伙幾輩子的了。」

  「那你也不能讓他一直待著吧。」回頭非得待的更傻不可,丁慕于夾了一筷子魚肉大老遠送到童工碗裡。

  童工笑咪咪道謝,悶頭吃了,丁慕于是真喜歡這孩子,每次投餵他都讓他有一種當了父親的成就感,乖的讓人窩心。

  「讓他上我這來吧。」丁慕于想著把他放在身邊,這麼好看的一張臉,當一道風景欣賞也是好的。

  「滾蛋!」陳橡林想也不想的拒絕,「讓他去你那等於送進老虎洞了,回頭我連骨頭都要不著。」

  丁慕于離婚後一直玩的很開,男女通吃的樣子陳橡林又不是沒看過,當然不能把童工送到他嘴邊。

  「先待著吧。」陳橡林端起童工的下巴,不意外看到他嘴邊滿是油花,抽出濕巾抿去,「待夠了就給我端盤子去,好不好?」

  「好。」童工想也不想的點頭,「叔說了算。」

☆、動物

  雄性動物的下半身一般不受大腦控制,男女之間還可以用婚姻與家庭束縛,兩個男人可就隨意多了,男同性戀人很少有穩定的1V1的關係,沒有倫理道德去約束對方,聚散浮萍,換人比翻書還快,尤其上位者和顏值好的純1更甚,GAY圈名句,滿地飄零無依(1)無靠,小受滿地跑,小攻無處找啊無處找…

  所以像陳橡林這種有錢有顏器大活好的強攻,受追捧的程度可想而知,突然有段時間不出來玩了,受兒們集體躁動了。

  「春天來了,萬物復甦,又到了交配的季節…」

  「醫生」在電話裡學者趙忠祥老師有故事性的聲音苦口婆心的勸解著陳橡林,「動物世界裡強壯的雄性通常不會只擁有一個配偶,身為高級哺乳動物的我們更應該以雨露均霑為己任啊。」

  陳橡林的手機公放著,手裡拿著噴槍烤布丁上面砂糖,童工蹲在廚房門口偷聽電話,手指一下下撓著門,眼神中盡是憤怒,心中對「醫生」當初幫他的感念已經蕩然無存,原來這個人不止幫他,同樣也幫別人,簡直是妓院裡的老鴇,沒有一點原則性!

  「相爺,我求求您了,您就開開恩吧,您再不來一趟,我的醫院都要被哀怨的受們給踏平了。」「老鴇」繼續在電話裡蠱惑著。

  陳橡林放下噴槍,砂糖已經烤化,在柔軟的布丁表面形成薄薄一層焦糖,找出一把甜品匙放在托盤旁,一手拿起電話,一手端著布丁走出廚房,出門就看見腳下的一團毛茸茸的小傢伙,「在這幹嘛呢,我再踩著你。」

  童工穿著某寶淘來的連體睡衣,帽子上面還有兩隻豎起來的貓耳朵,活脫脫像一隻小貓咪,陳橡林說他像貓,在床上來了興致還讓他學幾聲貓叫,童工為了討他歡心,特意買了一套這樣的衣服,陳橡林果然喜歡,他剛穿上他就撕碎了一套,好好疼愛他一番後,甩給他一張卡,「多買幾套。」

  童工把卡收好,跟之前他給的幾張一起塞進卡包最深處,然後拿出自己的工資卡,裡面剩下一些實習工資,陳橡林供他吃住,他自己沒什麼可以花錢的地方,實習時賺的錢都用來買一些小物件哄陳橡林開心,查過卡裡的餘額後,童工慶幸連體睡衣很便宜。

  拎著貓耳朵把人帶到沙發上,陳橡林把布丁遞給他,童工端著布丁看著他並不吃,以為他不知道怎麼吃,陳橡林拿過匙子輕敲焦糖,「啪」,焦糖發出脆響,破裂開來,露出裡面柔軟的嫩肉。

  「別墨跡了。」陳橡林受夠了「醫生」的魔音繞耳,笑著應承著,「明天我去一趟,你挑幾個能入眼的帶過來吧。」

  童工的心好像發出清脆的一聲,跟手裡捧著的焦糖布丁一起,碎了…

  陳橡林沒把去「醫生」那當成多大的事,直到看見童工流成小溪的眼淚,陳橡林笑了,低頭就著他的手把一整塊布丁吞進嘴裡,囫圇嚼著吞了。

  「我的。」童工伸出手,彷彿要從陳橡林嘴裡摳出那口布丁。

  陳橡林打掉他的手,伸手擒住他的後頸用力把人帶到面前,看著他的淚眼一字一句的說,「給你的就好好拿著,不給的別亂伸手,不貪心才是好孩子。」

  輕輕推開童工,陳橡林起身穿了一件外套,拿上車鑰匙和手機推門走了,留下一室的寂靜與默默流淚的童工。

☆、失控

  陳橡林對身邊的情兒忘性大,基本上上了這個那個也就扔下了,不黏人的再碰上沒準還能一起玩玩,黏人的扔了就不會再碰。

  都是男人,心裡那些彎彎繞繞門兒清,誰不想一直上年輕漂亮身材好的,談什麼天長地久海枯石爛,狗屁!

  他陳橡林壓根就不是什麼從一而終堅貞不二的主兒。

  童工今晚流露出的佔有慾讓他心煩,雛兒就是麻煩!

  一路風馳電掣來到醫院,直奔後樓。

  今天後樓舉行古羅馬主題派對,一片驕奢糜亂,看到陳橡林幾個熟識的招手打招呼,陳橡林心情不好懶得回應,直接抓過手邊一個看著還算順眼的,揪著頭髮往腹下按。

  慾望在緊實溫熱中匯聚,陳橡林低頭看著健壯的古銅色男人熟練賣力的討好,他一直喜歡這一型的,壓著特別有征服慾,可是現在,他腦袋裡卻全是童工那雙乾乾淨淨的眼睛。

  微笑的,害羞的,恐懼的,流淚的…

  「媽的,艹!」陳橡林咬著牙狠狠罵了一句,真他媽的見鬼了,那小傢伙是妖精嗎,給他下了什麼咒兒了,怎麼就忘不了他呢。

  發狠似的揪著古銅男的頭髮,用力探進他的喉嚨,看著他淚眼婆娑,感受他喉頭蠕動,聽著他乾嘔咳嗽,陳橡林體內的施虐因子得到些許安穩。

  跟童工在一起這段時間,他從來沒對他下過狠手,心裡實在癢的不行了,頂多照著屁股給兩下,小傢伙膽小怕疼,含著眼淚不停的認錯求饒,他的巴掌就再也下不去了。

  現在有一個不用心疼的…

  心疼?!

  陳橡林努力抹去這兩個字,憤怒的拽著古銅男壓在身下,肆無忌憚的發洩起來。

  陳橡林帶著邪火,下了狠手,最後還是醫生看見這裡情況不對趕了過來,招呼著幾個人才把古銅男救了下來,此時他早已昏迷。

  打發幾個手下送去前樓治療,醫生是笑非笑的看著陳橡林,「想不到相爺也有失控的時候。」

  陳橡林灌下一口酒,眼睛陰森森看著前方,全然沒了平日的溫潤氣度,此時的他更像是一直脫去偽裝的食肉動物,危險的讓人恐懼。

  醫生卻不怕他,因為他能猜到陳橡林失控的原因,欺身過去遞上一支菸,陳橡林就著他的手叼進嘴裡,醫生自己點燃了一支,咬著菸去碰陳橡林的菸頭。

  陳橡林看他一眼,就著他的菸頭點燃了自己的,用力吸了一口,將煙霧全部吞進肺裡。

  醫生慢慢將頭靠進他的肩甲,跟他一起吞雲吐霧起來。

  從進化史來講,男人比女人更接近動物,情緒失控時同伴的肢體接觸更有撫慰作用,醫生的專家頭銜可不是買來的。

  此時,兩個比鋼鐵還硬的純1靠在一起,像兩頭公獅,交頸相臥,畫面簡直如夕陽下的動物世界一般溫馨,如果醫生的手不亂摸的話…

  「想讓我上你?」陳橡林淡淡的說。

  醫生一頓,默默把手拿了回來,如果剛才那個古銅男沒那麼慘的話,他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把後面的第一次獻給他,現在…還是算了吧。

  陳橡林吸完一支菸,情緒漸漸冷靜,推開醫生,拎起外套往外面走。

  醫生看著他的背影,直至消失在走廊盡頭,良久嘆息一聲。

  相爺,怕是要退圈了吧…

☆、服務

  陳橡林把車窗降下來,深秋略帶涼意的風吹進來,一手撐著車窗,一手握著方向盤,想到自己剛剛失控的樣子忍不住苦笑。

  他不記得有多久喜怒不形於色了,十幾歲經商,他習慣表面微笑虛以委蛇,背後捅刀安忍殘賊,連丁慕于都開玩笑說他是「人面獸心」,慶幸跟他是哥們,不然得罪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

  陳橡林承認自己冷血慣了,除了母親和幾個兄弟,沒人能讓他牽掛,如今竟然又多了一個讓他牽腸掛肚的。

  想起家裡那個笨蛋,陳橡林再次搖頭苦笑,真不知道自己看上他哪一點了,難道他也跟那群小丫頭片子似的,看上他那張過分好看的臉了?!

  膚淺!

  陳橡林罵了自己一句,隨即嘆息,對於情兒,他哪次不膚淺了,臉好就帶走壓的也不在少數,這孩子…興許是沒壓夠吧。

  陳橡林「理性」分析後,得出一個讓自己心安理得的結論,揚起嘴角,又恢復雲淡風輕的模樣。

  既然沒壓夠就好好壓一壓,等過來對那小傢伙的勁頭再說吧。

  陳橡林愉快的做了決定。

  車子繞過燈光廣場,路邊一個做花式棉花糖的小攤吸引了他的目光,想著自己走時他哭泣的模樣,陳橡把車停了下來。

  買個糖哄哄吧。

  陳橡林舉著米老鼠形狀的棉花糖走了一路,樓中樓的大廳裡遇到幾個服務員都向他投來驚悚的目光,好不容易到了他常住的房間,推門進去迎接他的只有一室的寂靜。

  「寶。」陳橡林叫著童工的暱稱,在套房裡轉了一圈,屬於童工的物品已經全部消失,只留下臥室大床上的幾張銀行卡,那是他給他的,又被他原封不動還了回來。

  陳橡林一手握拳一手舉著棉花糖,覺得自己特別像馬戲團的小丑,看著米老鼠,他的心裡翻江倒海,一口咬掉礙眼的鼻子,陳橡林咬牙切齒。

  「你給我等著!」他陳橡林的人跑到天邊也得給拽回來!

  陳橡林想找到童工太容易,H市一共沒多大的地方,更何況是他陳橡林想找人的人。

  收到手下人的報告,陳橡林有些好笑,這孩子是有多省事,直接在他店裡找了一個服務員的工作,這是徹底貫徹了他之前說的讓他去端盤子的話了。

  小傢伙真是聽話!

  童工實在想像不到陳橡林的觸角有多長,背著行李隨便找了一家烤肉店竟然也是他的,怪只怪H市實在太小了,而他又太強了。

  店雖然是陳橡林的,但是童工估計他一輩子也不會來一次。

  這家店跟樓中樓之類規模相差的太遠,主營創意燒烤,食客都是年輕人,像陳橡林丁慕于之類成功商業人士是不會來這種地方吃飯的。

  晚上六點,十斤烤肉門口已經有等位的了,店裡童工被一聲聲服務員叫的頭暈腦脹、忙得不可開交。

  「服務員點餐。」新翻了一桌,幾個年輕姑娘對童工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嘀咕著。

  「童工,你去。」領班小哥哥深知童工這張臉的影響力,樂於讓他發揮特長,讓顧客開心是十斤烤肉的宗旨。

  「小哥哥,你們店的特色是什麼呀。」

  「秘製牛肉。」童工笑著回答。

  「哦,蜜汁烤肉嗎,是和你一樣甜嗎?」

  童工一下紅了臉,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作答,因為長得好,他經常被調戲,可是卻始終無法適應,更不知道如何應對。

  「昂,他好可愛,還會臉紅哦。」姑娘們笑做一團,「好受哦。」

  童工,「…」這些姑娘是帶著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來的吧。

  他是受,他的受…

  十斤烤肉的經理在門口迎來送往,當從飯店玻璃門看見一輛糞叉牌汽車和霸氣的車牌號時,他以為自己做夢了,大BOSS怎麼來了!

  「老闆!」年輕的經理一路小跑迎出去。

  陳橡林微微點頭,拍拍經理的肩膀,「帶幾個朋友過來吃飯,你安排一下。」

  丁慕于看著眼前裝修動感時尚的烤肉店,再看看一身西部牛仔裝扮的經理,覺得他們兄弟幾個像是刷了嫩漆的老黃瓜,跑這兒楞裝年輕人來了。

  一身名牌西裝上這吃飯,太格格不入了吧。

  「你打什麼主意呢?」丁慕于和陳橡林並排走進店裡。

  等位的客人不自覺讓出一條路,對這幾個身上寫滿上位者氣息的人行注目禮。

  陳橡林抖抖身上騷包的紅底格子西裝外套,「鬥牛…仔。」

  十斤烤肉沒有包間,又正趕上飯點,年輕的經理急的滿頭大汗,才在相對隱蔽安靜的角落裡求來一桌,把原本在這吃飯的客人請了出去,把幾位大佬安置進來。

  「對不起老闆,您先在這委屈委屈,等會下來好位置我再給您挪過去。」

  陳橡林和善的笑著,「這已經很好了,不用挪了。」通鋪似的烤肉店,哪有什麼好壞位置之分,安靜一點就行了,他又不是來「正經」吃飯的。

  經理感激的鞠躬,他只在員工大會的時候見過陳橡林幾次,每次見到都是和風細雨的表情,對每個員工都給予充分的尊重,完全不像外界傳言那樣的狠毒辣手,在員工心裡,這位「地下皇帝」是「明君」。

  「您想吃點什麼?」經理把菜本放在桌上,準備為幾位大佬服務。

  陳橡林手放在菜單上輕敲著,眼睛微瞇著看向小吧檯,小吧檯那裡,一個小牛仔從幾人上樓開始就變身成一個小蝸牛,窩在吧檯下面,頭也不敢抬。

  「正是忙的時候,怎麼還有偷懶的人呢,叫他來,讓他給我服務。」陳橡林勾著嘴角,眼神中有食肉動物一樣的嗜血光芒。

  經理微一愣神,立刻明白了,大BOSS親臨,原來有明確目標的。陳橡林的性向不是秘密,身邊出出進進都是長相俊朗帥氣的男人,童工這樣一張禍國殃民的好臉,被他看上也不奇怪。

  「童工,去給老闆服務。」經理把童工從吧檯下面揪出來,別有深意的對他笑笑,「好好表現。」表現的好的話,就能從這家滿是煙火氣的烤肉店裡一飛沖天,成為「王」身邊的男人,從此走上人生巔峰。

  經理老父親一般的欣慰表情並沒有安慰到忐忑的童工,衝他苦笑一下,捧著點菜寶,童工一步一挪走向陳橡林。

  看到童工,丁慕于笑了,菸灰彈進菸灰缸,「還以為你扔了呢,原來是這小傢伙把你給扔了啊。」

  陳橡林哼笑一聲,「扔我?他長那個本事了嗎?不過是隻離家出走的家貓,給點小魚乾就得給我回來。」

  兩人說話間,童工已經挪到桌前,低頭把半張小臉隱藏在牛仔帽下,只留下一張蒼白乾燥的小嘴,「請問幾位想吃點什麼?」

  郝剛噗哧一聲笑了,瞧瞧這彆扭的小模樣,他倒是很喜歡這種撒嬌鬧人讓他哄著的情兒,只是林子哥喜歡灑脫不黏人的,明顯這孩子不是。

  丁慕于也笑了,夾菸的手按按眉心,「這孩子真該帶回去好好教育教育。」

  「叫人。」陳橡林低頭看菜單,淡淡說了一句。

  童工抿抿嘴,「大爺。」饒是跟陳橡林分了手,他還是不敢不聽話,男人強硬霸道的手段壓制下的少年,已經習慣順從。

  「嗯,乖。」丁慕于誇了一句,陳橡林的手段他是瞭解的,身邊哪有不聽話的情兒,真難為這樣乖巧的孩子跟他在一起了。

  陳橡林隨口點了幾道菜,童工此刻心亂如麻,連手指都是顫抖的,陳橡林點的快,他只記下了第一道菜。

  「麻煩您慢一點。」童工小聲要求著。

  陳橡林放下菜單,抬眼看帽子遮擋下慘白的小臉,「是求我嗎?」眼睛打量他淺色牛仔褲包裹下的小山丘,「慢一點…是這樣的求的嗎?」

  陳橡林這話一出,童工的臉瞬間嫣紅,側過身子避開他吃人一般的眼神,腦中閃過跟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,他一聲聲哭喊著「慢一點」,每次都得他想盡辦法討好他才能稍微慢下來…

  面對陳橡林,童工的身體無比燥熱,如同把他放在桌子中間的炭火上炙烤一般。

  「說話。」陳橡林食指一下下敲打桌面,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「捕食」前的準備動作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陳橡林:來,跟叔學,慢~一~點~
小童工:叔,你好騷哦。

☆、深淺

  「幫你推薦幾道我們這兒的特色吧。」童工把頭埋得低低的,陳橡林彷彿用目光扒光了他的衣服,他身體燥熱彷彿一絲不掛,只想馬上離開這裡。

  陳橡林上下把童工打量一個遍,瘦了,也壯實一些了。淺色緊身牛仔,灰色格子襯衫,一頂紅色的牛仔帽,襯著他的小牛仔特別可愛,可愛的他想就地辦了他!

  直到童工忍不住想直接跑掉的時候,陳橡林才低低說了一句,「去吧。」

  童工如同被大赦,轉身就跑。

  「一會過來烤肉。」

  聽到陳橡林的話,童工差點左腳絆右腳跌倒,踉蹌一下逃往後廚。

  「經理,我要請假。」

  經理看著面色慘白的童工,嘆息一聲:「童工啊,你能跑哪去?」拍拍他的肩膀,把一盤生牛肉遞到他手裡,「上菜吧。」

  童工看著手裡的牛肉眼淚汪汪,覺得自己跟牛肉同命相連,洗乾淨切好了,等某人食用。

  童工抱著被人吃乾淨不留渣的決心奔赴「刑場」,結果…

  陳橡林和丁慕于低聲討論著童工聽不懂的話題,王燃和郝剛頭挨在一起看手機,對最近大火的某小鮮肉品頭論足,韓扶恩和海新在鬥酒,童工站在桌旁,纖細的手腕翻動鐵夾,可憐巴巴的烤肉中。

  看著篦子上色澤誘人的烤肉,童工吸吸鼻子,竟然有種莫名的失落,原來人家真的只是讓他來烤肉而已。

  「長得還行吧。」郝剛讓王燃看手機。

  童工把烤酸菜的錫紙放在篦子上。

  「行個屁,娘們唧唧的。」王燃嫌棄。

  童工往錫紙上倒進一些油。

  「年紀還小,再過兩年味道就出來了。」郝剛覺得王燃不會欣賞。

  童工把酸菜放進錫紙裡。

  「就不是年紀的問題,你看他。」王燃用眼神指指童工,「跟一杯果酒似的,又甜又有味道。」

  童工衝王燃曲曲鼻子,聊表抗議,繼續手裡的動作。

  王燃一句話讓幾人都看向童工,煙燻火燎下他的一張小臉紅撲撲的,配上一雙懵懂又哀怨的眼睛,果然如一杯果酒,甜絲絲直入心脾。

  「林子哥,童工這麼好看,要不讓他進演藝圈吧,最近不是有一個選秀挺火的嗎,讓他去,肯定一炮而紅。」韓扶恩建議著。

  韓扶恩叼著菸看著童工,「不去,他什麼深淺我還不知道?」人多了不會講話的孩子,白長了一張高調的臉了。

  「哦?」韓扶恩賊兮兮的笑了,「那是深吶還是淺吶?」

  一句葷話惹笑了一桌子閱歷豐富的男人,童工疑惑的左顧右盼,完全不明白這些大人在笑什麼。

  陳橡林滿臉笑意,看著單純的小傢伙,想像著他柔軟的深淺,身體一陣陣的發疼,他已經有些日子沒碰別人了,就是因為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笨蛋。

  酸菜在錫紙上跳躍,童工心不在焉翻動著,努力忽視陳橡林吃人的目光。

  「啪!」

  油水飛濺的聲音讓陳橡林驚覺,酸菜是裡含著發酵的水,烤的時候最容易崩出來,要是燙著他的手…

  「啊!」

  童工一聲驚呼,夾子掉落在桌子上,捂著手背用力摩擦。

 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,陳橡林一下鉗住童工的手腕,「別揉。」淋過冰鎮啤酒貼在手背上的紅腫處,眉頭皺成一個疙瘩。

  「不用你管。」童工又疼又委屈,剛剛要他烤肉的時候可沒見他多在乎自己,現在才來關心晚了,哼,他要傲嬌一下。

  「別動!」陳橡林心裡惱火,後悔不該藉著機會罰他偷跑,現在燙了他,心疼的還是自己。

  這個時候這個男人還凶自己,童工更委屈了,眼淚噼哩叭啦往下掉。

  「燙什麼樣?」丁慕于拉著童工的手看了看。

  一條紅腫,應該是整條酸菜印上去了,不嚴重,擱在幾個皮糙肉厚的老男人身上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,可是童工嬌嫩,手上有這麼一條賊礙眼。

  陳橡林繼續給冰著,看他哭得厲害騰出一隻手攬住他的腰,「行了,小男子漢了,燙一下哪有那麼疼,不許哭了,嗯?」

  「別碰我~」童工扭著腰不讓他抱。

  「嘖。」陳橡林給他一個自行領悟的眼神。

  童工不動了,抽泣兩下用沒受傷的手背蓋住了眼睛,「你嚇我,我…不要你了!」

  丁慕于笑著拍兄弟的肩膀,「聽見沒,放開人家小童工,人家孩子都不要你了。」

  「你個死和尚,瞎起什麼哄!」陳橡林笑罵一句,「吃你的肉吧。」

  郝剛抬手讓服務員搬過來一個椅子,親自放在童工身後,「來來來,童少爺請坐。」

  童工不坐,還蹬腿踢了踢椅子,鼻子裡吭唧著,能力範圍內可勁撒潑耍賴。

☆、魚乾

  陳橡林被礙眼的紅腫弄得心煩,童工又耍脾氣,心中不免有了脾氣,咬牙把巴掌抬了起來,童工認真跟椅子較勁,沒看到危險近在眼前。

  丁慕于看在眼裡,忍不住提醒他,「小童工,如果你再鬧下去,你叔打你我們可不攔著。」

  童工不踢椅子了,偷偷看陳橡林,男人正面色陰沉瞪著自己,童工整個人一抖,垂下眼睛默默坐在了椅子上。

  好漢還不吃眼前虧呢,更何況在陳橡林面前,哪有什麼好漢。

  童工又一次慫了…

  陳橡林握著他受傷的手,把自己的餐盤遞到他面前,「吃。」

  童工抿嘴,並不動。

  陳橡林的大手握住他的後頸,微微用力捏住,附身在他耳邊低語,「一個月不見你這小脾氣倒是見漲,真想讓我在這打你是不是?」

  童工慌忙搖頭,抬起眼睛可憐巴巴的看他,「左手不會吃。」

  陳橡林,「…」也是,人家孩子的右手在他手裡攥著呢。

  連人帶椅子往自己身邊挪,陳橡林充當起人形餵飯機。童工是真的餓了,站了半天又被嚇了一通,如今有熟悉的人在身邊餵飯,左一口肉肉右一口飯飯吃的那叫一個香。

  「別光吃肉,吃點蔬菜。」郝剛故意逗他,把幾條胡蘿蔔絲放在陳橡林的勺子上,「葷素搭配。」

  童工嫌棄的用左手撿起來往陳橡林嘴邊送,「你吃。」

  「嘿,你個小沒良心的,不愛吃的往我這給。」陳橡林笑罵著,張嘴接了胡蘿蔔,順便在他油滋滋的嘴上啃了一口,「嗯,香。」

  童工舔舔被咬麻的地方,紅著臉笑了,低頭「嗷嗚」的一口吃掉勺子裡的拌飯,樣子乖的不行。

  丁慕于看著好笑,這孩子還真是記吃不記打,一個月前怎麼從樓中樓出來的他是忘了嗎?!

  看來陳橡林說的不錯,他就是一隻一根小魚乾就能騙回來的小貓。

  吃完飯陳橡林拎著童工下樓,「人我帶走了,你這缺人再招吧。」跟經理打了招呼,就要把他帶走。

  「去哪?」童工雙腳不受控制走向陳橡林的車,「我還沒原諒你呢!」

  「嗯,是是是,我知道。」陳橡林敷衍著把人塞進副駕駛,繫完安全帶,托著他的脖子餵了一會舌頭…

  童工對這方面的所有認知都來自陳橡林,他怎麼教他怎麼做,嘴巴噘著嘬的嘖嘖作響。

  「哦哦哦~」郝剛和王燃作怪喊彩兒,被丁慕于一人踢了一腳。

  「散了。」他朝幾個小的揮揮手,「別妨礙你們林子哥餵孩子。」

  幾個小的嘻嘻哈哈走了,丁慕于靠在陳橡林車上敲敲車身,「怎麼的,當眾表演上癮吶?」

  陳橡林笑了,炙熱的呼吸噴在童工臉上,捏著他的臉蛋把舌頭退了出來,發出曖昧的「啵啵」聲。

  揉揉童工的頭,陳橡林啞聲誇著,「乖,回去給,嗯?」

  童工紅成一隻蝦子,躬起身子把整張臉埋進胳膊裡。

  陳橡林起身跟丁慕于現在一起,整理一下褲子,絲毫不掩飾自己十分的突出,「要是你想看我不介意表演一下。」

  「艹,流氓!」丁慕于抬腿運勢踹他,陳橡林笑著躲了。

  兩個男人打鬧了一下,各自掏出一支菸點上了。

  「這孩子不錯。」丁慕于敲敲車窗,童工在胳膊裡露出一雙眼睛,看見是丁慕于逗他,喜滋滋的笑了。

  看著小傢伙傻了吧唧的樣兒,陳橡林愛的不行,嘴上卻不承認,「還行吧。」

  「德行。」兩人一起長大,陳橡林的想法丁慕于怎麼能看不明白呢,「瞅瞅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。」

  陳橡林沒反駁,也敲了敲窗戶,卻換來小傢伙的呲牙。

  陳橡林笑的更開心了,又接著敲,成心讓他多呲牙兩回,他愛看著呢。

  童工把頭埋進胳膊裡不再理他的幼稚行為。

  「收收心吧。」丁慕于看著兩人的互動,淡淡的說,「無論喜歡男的還是女的,總不能一直飄著吧,童工不錯。」

  「你有資格說我?你不一樣飄著嗎?」陳橡林抬頭望天,城裡的夜晚燈光永遠愛星光耀眼。

  「我…準備定了。」丁慕于也抬頭找星星,「家裡老爺子老太太發話了,準備相親了。」

  「咳咳咳。」陳橡林被一口煙嗆到了,驚悚的看著丁慕于,「你相親???」

  丁慕于非常鄭重的點頭,「大齡失婚男人,不相親怎麼辦?」

  陳橡林拍拍他的肩膀,「行,加油,爭取早日把自己嫁出去!」

  他倒是要看看哪家姑娘敢收了丁慕于這樣的「野獸」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《擼貓記》
陳BOSS:小魚乾好吃嗎?
小童貓:嘖嘖嘖,喵凹,有菸味…

☆、回家

  某一階段裡,小姑娘受小說和無腦偶像劇摧殘特別嚴重,脾氣賊差、長相頂多算是可愛、沒什麼特別突出的優點、除了善良的到處散播聖母心以外一無是處的女孩,讓一個長相、地位、身家都是top級別的男人愛到死去活來,為她捨錢捨命,哪怕女孩不喜歡他依舊義無反顧…

  這男人傻了?!還是天生抖M屬性?!

  顯然陳橡林哥幾個以上兩點都不沾邊。

  除了魏自林以外,他們都不是富而嬌的底子,拚死拚活換來人生當然不會自找苦吃,身邊的人還是單純柔軟、順心順意的好。

  尤其想丁慕于這種八零後的年齡、信奉三零後禮教觀念的男人來說更是如此,否則他也不會跟那個印鈔機一樣的女強人離婚了…

  「我丁慕于算是有錢有勢有能力了吧,犯得著找一個祖宗侍候嗎?」這是丁慕于離婚的時候對孫吊吊說的話。

  孫吊吊難得梨花帶雨,眉毛眼睛都不吊吊著了,伶牙俐齒此刻欲說還休,最終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,從此以後兩人分道揚鑣。

  丁慕于喜歡的類型說起來簡單,但是在標榜絕對個性與相對女權的社會,無異於大海撈針一般,看在錢的份上裝模作樣的丁慕于離婚這十年來遇到不少,但是從骨子裡是這樣性格的,真的一個沒遇到。

  陳橡林覺得依照丁慕于的標準,相親之路一定非常坎坷,絕對有可能無功而返,繼續當他的逍遙浪子。直到一年後看到丁慕于帶到飯局上的女孩,陳橡林感嘆了,還真讓這小子撈著這支針了,然後,丁慕于那句「犯得著找一個祖宗侍候」真香了。

  丁慕于家的不僅是祖宗,還是一個鑲了金邊的小祖宗,含著捧著摟著抱著都嫌不夠那種。

  這當然都是後話,在這個故事的時間軸裡,小小還沒出現…

  一根菸燃盡,陳橡林擺擺手上車。

  「跟大爺再見。」陳橡林敲敲小蝸牛。

  童工抬頭擺手,「大爺走了。」

  丁慕于用兩根手指掐掐童工的臉蛋,「如果他欺負你了給大爺打電話。」

  童工開心了,覺得自己從此有了靠山。

  陳橡林的車直接往沿海路上開,童工看著越來越人煙稀少的街景有種要被拋屍荒野的錯覺。

  「咱們要去哪兒?」

  聽著他忐忑的小動靜,陳橡林忍不住想逗他,故意做出一副生氣的表情,「逃跑的孩子得懲罰,一會扔海裡。」

  童工吞吞口水,想起外界對於陳橡林的描述,他莫名相信這男人做得出來。

  「那個,這個季節的海水挺冷的。」童工伸出貓抓,拽拽陳橡林的衣服,「而且我不會游泳的。」

  陳橡林忍著笑,「會游就不扔了。」

  童工,「!」

  車子駛上跨海大橋,童工看著窗外黑洞洞的大海,真心害怕了,汽車下了大橋緩緩滑向路邊,陳橡林停下車開了雙閃,側身看著童工笑,笑容看的童工渾身像針扎一樣麻了。

  「下車!」

  童工猛烈搖頭,「不要!」

  陳橡林開門下車,從副駕駛上拎出瑟瑟發抖的貓。

  「啊!」童工手手腳腳纏住陳橡林,整個人扒在他身上,「明明是你的錯,幹嘛罰我。」

  陳橡林照著他的屁股給了一下,隨即用手臂托住,「嘿,我怎麼錯了?!」

  「你怎麼沒錯?」童工把臉埋在他脖子裡,「我們兩個人都那樣了,你怎麼還能那樣呢!」

  東北人似的交流方式最考驗默契,陳橡林呵呵笑著捏著他的脖子讓他把臉抬起來,用鼻子蹭著他的鼻子,咬著他的嘴,「嗯,你的意思是我們這樣了,就不能跟別人再這樣了,嗯?」

  童工舔舔嘴唇,連帶男人的一起,「嗯。」他無比鄭重的點頭。

  陳橡林也舔舔他的嘴,再咬咬他的鼻尖,最後一路舔到他耳朵裡,一下下舐弄他的耳蝸,「好,這次,是我做錯了,對不起。」

  童工,「!」

  他跟他道歉了?!!!

  「你說什麼?」童工捂著耳朵往後仰,一雙笑眼明亮透徹看著陳橡林。

  陳橡林拖著他的後背,讓他靠著。

  陳橡林拖著他的後背,讓他靠在手臂裡,「我說…」薄唇掛著微笑,在昏暗的路燈下朦朧且曖昧,慢慢貼近他的臉頰,「好話不說第二遍。」

  童工:「……太賴皮了,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。」童工鬆開手手腳腳從他身上下來,轉身要走,被人從背後一把撈住。

  陳橡林單臂圈住他的腰用力攬回,他的後背貼緊他的胸膛,兩顆心在同一側跳動,悸動且熾熱。

  「動不動就跑,跟誰學的臭毛病。」陳橡林靠回車上,手臂圈著,像牢籠一樣堅固,鎖住懷裡的小囚犯,童工老實靠在他胸口,側頭聽他的心跳。

  「知道叔多大歲數了嗎,我要是喜歡女人再結婚早點都能生你了,道歉這種事真的做不來。」陳橡林淡淡的語氣中含著一絲滄桑,「聽一次過過癮就行了,嗯?」

  童工聽著他用力安穩的心跳,默默點點頭,這個男人要是真的跟他鄭重道歉,他應該會更加不適應吧,但是…

  「那你以後還去出去找別人嗎?」道歉不用,保證還是要的。

  「不會。」陳橡林想也不想的回答,「我保證,只要我們不分開,我就只有你。」

  童工被他繞口的答案轉暈了,掰著手指算明白他的話後,舉起一對拳頭對大海大喊,「我,一輩子都不要和陳橡林分開!我要你身邊只有我!」

  陳橡林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震得腦袋和心都激靈了一下,渾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,攬著童工腰身的手臂肌肉鼓起,大手狠狠握了起來。

  心思單純的小孩子撩起來真的會死人的!

  童工在他手臂裡轉圈勾住他的脖子,笑嘻嘻的看著他,英眉笑眼,唇厚齒白,好看的過分。

  「別這麼笑。」陳橡林彈他額頭,他把持不住的,「走了,咱們回家了!」

  「樓中樓嗎?」以前陳橡林都是帶他住在那裡的。

  「不。」陳橡林把他抱回副駕駛,「這次是真正的家。」

  丁慕于在J和H市交界處建了一片別墅區,陳橡林辦事路過的時候看上了,留了一套臨海的給自家老太太養老,這就是他口中的家。

  父親去世多年,有母親的地方自然就是他的家。

  突如其來的見家長讓童工緊張到不會走路,車子滑進車庫後是被陳橡林夾著走進樓的。

  所有預想的狗血畫面都沒有發生。

  陳母正在二樓打麻將,手上夾著一根菸,抬眼看一眼無比忐忑的小童工,伸手去抓牌,看了牌面後「啪」的往麻將桌上一砸,「糊了,飄!」聲音中氣十足,無比洪亮。

  其他三個珠光寶氣的老太太唉聲嘆氣,「你今天手氣怎麼這麼好呢。」

  「給錢給錢。」陳母洋洋得意,「我家今天有喜事,手氣當然好了。」

  「啥喜事?」

  「添人進口!」陳母笑咪咪的收錢。

  陳橡林喜歡男人的事壓根沒瞞過自家老太太。

  十八歲那年,陳橡林把一個男孩帶到母親面前打了個啵,「媽,我喜歡男人。」

  陳母正在摘豆角,看見兩人的舉動默默去了後廚,再出來手裡多了一把刀,衝著陳橡林就去了。

  「老娘把雞兒給你剁了!」

  陳橡林撒丫子跑了,陳母拎著菜刀在後面追,兩人在H市最大的市場內你追我趕七八個來回,最後陳母體力不支敗下陣來,坐在地上說什麼都站不起來了。

  陳橡林抬起袖子擦去滿頭大汗,蹲在母親身邊,「媽,上來。」

  陳母喘著粗氣趴在兒子背上,陳橡林背起母親往自家飯店走。

  陳橡林那時候很瘦,陳母雙手搭在兒子單薄的肩膀上,看著他脖子上的汗水,咬著牙流了一路的眼淚。

  到了店裡陳橡林下了門臉,雙手舉著菜刀跪在母親面前,「媽,你剁了我吧。」

  「你不想活我還想活著呢。」陳母接過菜刀扔在了地上,「你自小就有主意,你爸活著的時候都管不了你,更何況是我呢。」

  陳橡林垂下頭,「對不起,媽,這事兒…我也沒辦法。」性取向不是他想改就能改的。

  「三件事,答應了我就不管你那點破事。」陳母也是個爽快麻利的,「第一,別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往我身邊帶,我看著煩。」

  「好。」陳橡林立刻應了。

  「第二,不許禍害人,老陳家斷子絕孫我認了,可不能害了別人家的孩子。」

  陳橡林被一句斷子絕孫刺疼了心,眼睛瞬間紅了,咬著牙重重點頭。

  「第三…」陳母用食指戳兒子的頭,「玩夠了找個人定下來,有個人在你身邊,媽有死的那一天也能閉上眼了。」

  陳橡林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,跪行兩步埋進母親懷裡,「媽,對不起。」

  陳母用力拍打兒子的背,失聲痛哭,「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讓我省心啊,到老了沒兒沒女可咋整啊,我兒子誰照顧啊。」

  「有兒有女有啥用,您還不是被我氣個半死。」陳橡林用袖子給母親拭去眼淚,「您兒子我啊,會賺很多很多的錢,到老了雇一堆人侍候我,肯定比兒女侍候的盡心多了。」

  陳橡林說到做到,五年後把父親留下來的小飯店換成了H市最大的婚慶酒店,十年後他的飯店遍地開花,十五年後他陳橡林在H市呼風喚雨…

作者有話要說:
《必殺技》
小童工:笑眼wink O(∩_∩)O
陳媽媽:白斬雞 o(一︿一+)o
陳BOSS:die… (>﹏<)

☆、葷腥

  無論陳橡林有多成功,在母親面前,他始終有愧疚感,他的性向注定如母親所言,「斷子絕孫」。

  他有想過找個女人生一個孩子,把想法告訴母親後,一個沒有接受過啥高等教育的小老太太夾著菸頭淡淡的說,「孩子的意義不在於傳宗接代,你只是想找人繼承香火的話別生了,這是禍害孩子,活著造孽死後是要還的。」

  陳橡林不信這些,如果真如母親說有投胎轉世生死輪迴的話,他一路走來造的孽夠萬劫不復的了…

  成功路上哪有光明磊落,但求無愧於己而已。

  「你去,給我們做點吃的,讓這孩子過來陪我待著。」陳母對陳橡林說。

  陳橡林笑著應了,推推童工,「去吧。」

  童工愛笑,長得漂亮,說話輕聲輕語,乖兮兮坐在陳母身邊讓其他三個老太太羨慕的不行。

  「這是你家啥親戚啊?」

  陳母看看童工,童工討好的笑笑,陳母摸摸他嫩兮兮的小臉蛋,「我小兒子。」

  三人哈哈大笑,「滿嘴跑火車,你家老頭都死了多少年了,你哪來的小兒子?!」

  「咋的!」陳母立起眼睛,「羋月能在夢裡跟老頭懷孕生孩子,我為啥不能,我說他是我兒子他就是。」

  人到老了活成精,陳橡林大名鼎鼎,他的性向早就不是秘密,難道讓人家親口承認這孩子是陳橡林的「媳婦兒」嗎,吐槽兩句三人便不再多問,專心打牌。

  「兒子,給媽點根菸。」陳母盡情享受為人母的樂趣,陳橡林少年老成斷奶後就沒了軟萌的樣子,如今有童工這樣的孩子陪著她,她當然得好好享受一下。

  童工抽出一支菸含在嘴裡,一邊點火一邊吸了一口,辛辣的味道直衝口腔,嗆得他劇烈咳嗽起來,老太太抽的菸竟然比陳橡林的還烈。

  「誒呦誒呦,你的菸太硬了,看把這孩子嗆得。」

  陳母拍著童工的背,「你不會抽菸?」

  童工捂著嘴點頭,眼淚汪汪的看著她。

  「去,找林子玩去吧,我這裡菸味重。」這年頭好不容易碰上一個不會抽菸的男孩,別給熏著了。

  童工咳嗽著跑出去,順著香味找到陳橡林。

  陳橡林摟住衝進懷裡的童工,一手翻炒鍋裡的菜,微微側身生怕燙著他,「怎麼了?」

  「點菸,嗆著了。」

  陳橡林無奈,小老太太真是荼毒完一個荼毒下一個,他就是因為小時候幫她點菸學會的抽菸,如今又讓童工幫她點。

  關火,用水杯接了一杯純淨水給他,把他抱上小吧檯,「老實坐這,不許下來。」

  童工抱著水杯點頭,伸長脖子去張望鍋裡的食物,晶瑩剔透的白色鍋包肉色澤和味道都十分誘人,童工舔舔嘴唇,「我也想吃。」

  陳橡林低頭啃他脖子,「不許,太飽耽誤我辦事。」

  「什麼事?」童工小聲嘀咕一句。

  陳橡林盯著眼前慢慢變成粉紅色的脖子,附身又咬了一口,「明知故問的壞孩子。」

  讓他當了一個月的和尚,今晚可算能見著葷腥了。

  陳橡林快速做了幾道東北菜,讓樓上幾位老太太下來吃飯,他則領著小傢伙去樓上「進食。」

  「還敢不敢跑了?」陳橡林狠狠給了他給了兩下。

  雪白的皮肉一片殷紅,童工疼的直蹬腿,大哭著說著保證的話,「不跑了,再也不跑了。」

  陳橡林的巴掌抽的實打實的狠,童工生生疼出一身汗,嗓子哭叫啞了。

  直到皮肉高高腫起,陳橡林才停了巴掌,大手扣上童工的腿漸漸用力。

  「叔,嗚嗚。」童工被按著脖子,也不知道身後是什麼情景,只是覺得此時的陳橡林特別嚇人。

  「我陳橡林餵出來的人,還沒有敢跑的,你是第一個,再有一次,腿就甭要了。」

  陳橡林剛說完這句話,童工就覺得腿上一陣劇痛,彷彿下一秒這個男人就能捏斷他的大腿。

  「啊嗚嗚,要打斷我的腿了,腿要壞了!」童工哇哇大哭,說著語句不通順的話,真是嚇壞了。

  陳橡林鬆了手勁,幾下剝去他濕漉漉的衣服,拎娃娃似的拎起童工,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,圈住他的腰,托著他的下巴,看著他濕漉漉的小臉,勾起嘴角,「熱身結束,現在我們正式開始。」

  ……

  睡夢中童工不停的抽搐,臉上的淚珠陳橡林擦了一遍又一遍,仍是止也止不住,陳橡林一手上塗滿藥膏,覆在他紅腫的屁股上輕揉,每動一下都換來小傢伙委屈的嗚咽聲。

  「嬌氣。」陳橡林皺起眉毛,手上的動作卻更加輕了一些。

  童工逃走,陳橡林心裡一直有怒氣,昨晚算是發洩出來了,他倒是做的盡興了,只是苦了原本就嬌氣的小傢伙,白皙的皮膚上傷痕纍纍,像是經受了非人的折磨。

  (童工:不是「像」,本就是經受了了非人的折磨,壞銀T^T)

  天邊泛起魚白肚,童工總算睡的安穩些了,陳橡林起身沖了澡,下樓準備給他熬一些補身體的湯水。

  一到一樓就聞到香濃的味道,陳橡林走進廚房,果然看見母親的身影。

  「小老太太,起這麼早幹嘛?」陳橡林借過母親手裡的湯勺,攪動砂鍋裡的材料。

  陳母白了他一眼,「熬湯唄,不給那孩子補補早晚得死你手裡。」

  陳橡林摸摸鼻子,「昨晚,純屬意外。」憋了一個月的怒火和慾火,一旦宣洩驚濤駭浪。

☆、豬肉

  「那孩子比你小很多吧。」陳母坐在小吧檯旁,看著兒子的背影,瘦小的他如今已經擁有結實的肩膀,彷彿能抗下整個世界。

  「嗯。」陳橡林繼續攪動湯勺,「和尚說我老牛吃了嫩草了。」

  「你沒強迫人家孩子吧。」陳母知道,以他現在的能力,他做得到。

  「您兒子需要這麼做嗎?」陳橡林轉頭像母親微笑,「我是靠顏值征服他的。」

  「你可拉倒吧,論顏值人家孩子可比你強百套。」陳母不客氣的打擊兒子。

  陳橡林笑著點頭,「您說的對,我才是被他用顏值征服了。」

  陳母也笑,拿起吧檯上的菸盒,磕出一支菸,拿在手中一次次捋著潔白的菸桿,輕輕嘆息一聲,「人老了,心胸反倒變小了,怎麼就自私了呢。」

  陳橡林關小煤氣,轉身來到母親身邊,發現她捋菸的手竟然是顫抖的。

  「我啊,看見你領這孩子進來的時候,第一時間想到的是…我兒子到老了可算有人伺候了。」陳母抬頭看陳橡林,眼睛通紅,「當媽的總是自私的對不對?」

  陳橡林伸手搭上母親的肩膀,一下下輕拍著,「小老太太一天天總是胡思亂想。」聲音裡滿是濕意,面對母親的時候,他總是無可奈何的。

  陳母低頭看手裡的菸,卻是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,「人家的爸媽可得多心疼啊,那麼好的一個孩子…怎麼就讓你給糟蹋了呢。」

  陳橡林苦笑,當初要不是那個小傢伙主動招惹他,他也不會放不了手,他對他,可從來都不忍心「糟蹋」啊。

  「我對他很好。」陳橡林這話是摸著良心說的。

  同性戀人之間本就沒那麼多責任與擔當,他對小傢伙絕對算得上用心了。

  「還要更好。」陳母終於把菸放進嘴裡,陳橡林幫她點燃,她重重吸了一口,「咱可不能對不起人家孩子,這孩子這麼小就跟了你,你對他有責任。」

  陳橡林點頭,「我知道。」就因為他小,又單純,所以他從來不用亂七八糟的污染他。

  「以後帶他回來住,再晚也要回來。」陳母命令道,「又不是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孩子,怎麼能仍在外面住酒店呢。」

  「是。」陳橡林應了,他知道母親把童工當成了為他養老送終的家人,生怕孩子受了半點委屈離他而去,非得親自看著才放心。

  該囑咐的說完了,陳母的一支菸正好燃盡,暗滅在菸灰缸裡,站起身,「熬完湯把地板拖了,就等著你回來收拾衛生呢。」

  「是。」陳橡林再次苦笑,他跟母親說了好多次雇個保姆或者鐘點工了,母親就是不同意,說家裡沒有癱子,還用不著花錢找人侍候,家裡這點活娘倆就能行。

  這點陳橡林跟丁慕于真是難兄難弟,丁慕于每當農忙都要回農村幹活,而他每週都要回家打掃衛生…

  童工醒來的時候房間裡昏暗一片,厚重的窗簾很好的發揮了其擋光作用,讓他有些分不清晝夜,伸開手臂劃拉一圈,陳橡林並不在身邊,忍著腰上的痠疼和屁股上的鈍痛困難的爬起來,在衣櫃裡隨便找了一間陳橡林的襯衫,揮舞著水袖一樣的袖子出門去找人。

  扶著清爽的淺色壁紙,踏在厚重的實木地板上,童工一寸寸用手腳丈量陳橡林的家,終於在二樓小客廳發現了他的身影。

  他的男人赤裸著上身,只穿一條白色棉麻敞褲,正在專心致志的揮舞著拖把拖地。

  結實用力的身體上滿佈一層薄汗,陽光下發出誘人的光澤,隨著他的動作,肌肉線條一次次的拉伸膨脹,一如他昨晚托著他身體一次次猛烈又執拗的進攻一樣。

  童工不自覺縮起身後不可言語的某處,彷彿現在這裡還留有他的一部分一般,燙的他一次次驚聲尖叫。

  「看夠了嗎?」陳橡林把拖把立在一旁,看著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。

  他穿他的襯衫都可以當睡裙穿了,纖細的身材若隱若現,莫名的誘人好看。

  陳橡林有些後悔答應母親帶童工回來住了,這要是在酒店裡,他寧願讓他一直穿著他的襯衫,可是在家裡,這樣真的不行。

  陳橡林攔腰抱起童工往臥室走,童工用手指一下下劃拉他胸前的細汗,快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,陳橡林一滯,聽到懷裡的小傢伙傻不拉唧嘀咕了一句,「鹹的。」

  陳橡林輕輕顛了一下手臂,「怎麼這麼呆。」

  童工呵呵笑了,小臉貼上他的胸口,玩具似的上下滑動。

  陳橡林無奈,「髒不髒啊。」

  「不髒,你的都不髒。」

  會哄人的小嘴!

  陳橡林忍不住笑了,發自內心的。

  讓童工自己洗漱完,陳橡林給他找了一間自己的短褲和長T,童工穿上直接變九分褲,長T挽起袖子衣襟綁在褲腰裡,陳橡林幫他整理了一下,最後忍不住感嘆,「像個韓國棒子似的。」

  童工唇紅齒白又是笑眼,本來長得就像韓國人,穿上這身衣服真的有種韓國小鮮肉的感覺。

  「給他多準備幾件衣服。」陳母看見童工一身不倫不類的裝扮哈哈笑著,「可不能委屈了我寶貝小兒子。」

  陳橡林帶著童工在家待了兩天,第三天童工總算「活動自如」了,立刻被帶著去置辦新衣服了。

  陳橡林平時就注重穿著,就如丁慕于所說,隨時開屏的公孔雀自然知道如何裝扮自己,他的審美一直在線。給童工買衣服試穿都不用,他看一眼就直接讓營業員裝起來了。

  「陳總,不用讓這位先生試一下嗎?」營業員忍不住提醒,價錢可以不看,尺碼還是得看一下吧。

  「不用。」陳橡林笑著拒絕,「他什麼尺寸我還不知道嗎?!」

  童工一張臉迅速漲紅,在漂亮姐姐探究的目光中遁走了。

  買好衣服陳橡林帶著童工直奔縱橫集團,丁慕于看見童工立刻讓秘書準備了幾樣糕點,連面癱韓冰都衝童工咧嘴笑了笑,嚇得童工躲在了陳橡林身後。

  「慫玩意。」陳橡林笑著薅過童工,「他還能吃了你?」

  童工專心對付面前五花八門的奶油蛋糕,陳橡林和丁慕于則小聲談事。

  「魏子的事兒定了,年後公佈。」

  「這麼年輕就坐了這個位置,恐怕有人要坐不住了。」

  「別人坐不坐得住我不管,咱們哥們在,魏子的位置就肯定坐得住!」

  陳橡林笑,「那是,有您在誰敢咋呼。」

  丁慕于也笑,眼神中盡是自信的狂妄,「那是!」

  「德行!」陳橡林笑罵一句,「相親的事怎麼樣了?」

  「見了幾個,沒一個順眼的。」

  意料之中!

  「老太太發話了,不讓我相了,說什麼又不是買豬肉,挑三揀四的,根本就是侮辱人家姑娘。」丁慕于無奈,「好像我有多一無是處似的。」

  「那怎麼辦,這事就黃了?」陳橡林覺得自己真有先見之明。

  「沒黃,老太太說了,她相中了一個姑娘,現在念大學呢,明年回來實習,讓我等人家相我。」

  陳橡林無語,他們哥幾個在各自父母眼中可能真的是一無是處吧…

作者有話要說:
陳媽媽:兒砸,你對這塊「豬肉」還滿意嗎?
童工:滿意滿意,色澤誘人,鹹香撲鼻。
陳「豬肉」:……我謝謝您嘞。

☆、失蹤

  秋去冬來,家長眼中一無是處的孩子舉手投足都在影響這座城市,而真正對這座城市一無是處的人,卻在改變這些影響力不同凡響的「大人物」。

  「下雪了!」童工驚呼著,光著腳丫噔噔噔踩在地板上一路小跑直至走廊盡頭,推開一扇厚重的實木門,探進半個身子向裡面的人報告,「下雪了!」

  陳橡林的眼睛從電腦屏幕上移開,看見一身薄睡衣又光著腳的童工,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,「回去穿衣服。」

  童工一縮脖,慢慢退出房間,轉身要走時又返回來,「這還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。」聲音裡滿是小心翼翼的期盼。

  陳橡林不說話,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,童工低下頭,看著自己潔白的腳丫一步步往兩人的房間走去,身影說不出的失望與落寞。

  陳橡林看著他,明明知道這是他慣用的小伎倆,仍然忍不住心疼,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拐角,忍不住嘆息一聲,面向電腦屏幕,轉瞬又是滿面春風,「今天的會就先到這,對這次元旦活動有疑問的請發我郵箱,散會。」

  童工窩在臥室大床上,就著窗外偏偏雪花,掰著手指數數,「60.61.62…」

  臥室門被推開,陳橡林雙手撐著腰,看著床上有恃無恐的小傢伙,無奈搖頭,「你就仗著我寵你吧,起來,給你做炸雞!」

  童工嘻嘻笑著,從床上一躍而起直接撲進陳橡林懷裡,陳橡林接住他,隨手拿了一件外套給他披在身上。

  「不冷。」童工做著沒有意義的掙扎。

  「穿著!」陳橡林給他屁股一下,「否則別想吃。」

  某外星人韓劇火了以後,每年初雪吃炸雞就成了一些情侶之間互動的橋段,而童工,只是單純的找藉口想吃炸雞而已…

  「醬要重辣,變態辣。」童工跟在陳橡林身邊不停強調。

  自從跟他在一起後,所有口味重的食物變成了限量供應,理由是為兩人的「幸福」著想。

  「一邊待著去!」陳橡林輕輕給了他一腳,「看你像變態!」

  童工揉揉屁股,嘟嘴嘀咕,「哼,誰是變態誰知道!」

  陳橡林聽到他的小小反抗,一把把人拖上了料理台,手墊著冰涼的大理石檯面,讓他坐在他手上,托著他的脖子猛親,「說誰變態,說誰變態。」

  童工被他親的癢癢,咯咯笑著推他,「你,就是你,你是大變態。」

  陳橡林一口咬在他嘴巴上,「喜歡大變態嗎?」

  「喜歡。」童工想也不想的回答。

  「你個小變態!」陳橡林又咬了一下,「去客廳玩,做好了叫你。」

  童工點頭,搭著他的肩膀蹭下料理台,走出廚房的時候還忍不住強調,「要重辣哦。」

  陳橡林想著他也有段清湯寡水的日子了,難得滿足他,做了重辣的醬。

  童工用手指捻著一塊雞腿熱淚盈眶,幾口解決掉,吸著手指上的醬,差點想把手指給啃了,「太好吃了!」

  陳橡林給他倒了一杯可樂,「嗯,好好享受。」

  因為以後的一個月他都別想再吃辣了!

  一連吃了好幾塊,童工才空出嘴巴說話,「剛才我媽給我打電話了,讓我回家過節。」

  陳橡林點頭,「好。」

  童工有段時間沒回家了,元旦也該回去看看父母。

  「回去別亂說話。」陳橡林實在擔心這孩子一衝動把兩人的關係說了,出櫃這種事不做好萬全的準備是要出人命的。

  他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,想當初他差點成了老太太刀下的「殘次品。」

  元旦臨近,陳橡林幫童工準備了一些禮品,又在他包裡塞了一些現金,開著他那輛無比扎眼的車,把童工送到他的老家G鎮——一座以礦業聞名的小鎮。

  在車裡吻到差點擦槍走火,揉捏著渾身軟綿的小傢伙,陳橡林壓著聲音惡狠狠的說,「兩天後我就來接你!」

  童工一下下舔著他的嘴唇,「好。」

  「還沒有找到嗎?」陳橡林雙眼通紅,滿臉鬍茬,身上的西裝已經滿是褶皺,完全沒了往日風度翩翩意氣風發的樣子,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發青,手臂上的血管肌肉鼓起,彷彿要捏碎手機,「還能人間蒸發了不成,給我找!」

  掛斷電話,陳橡林雙手抱頭,一下下用手機捶額角。

  「林子。」丁慕于拍拍好兄弟的肩膀,「會找到的,放鬆一點。」

  「都怪我。」陳橡林咬著牙,用力扯著自己的頭髮,「不該那麼高調的。」

  從他回家到現在已經二十天了,童工和他的父母,了無音訊。

  他的連號車牌H市無人不知,送童工回家的時候也不知道換一輛車,還讓小傢伙不要亂說話,明明就是他暴露了兩人之間的關係,他平時高調無畏慣了,兩人在一起以來,他從未打算替小傢伙隱瞞與他的關係,都是讓他直接暴露在人們的視線監視之下,直到小傢伙失蹤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愚蠢…

  「童工回來那天晚上,一家人吵得凶得嘞,老童的大嗓門隔著幾道牆都聽得清楚,說童工不要臉,不走正道,丟了童家的人,要打死童工,哎呦,那孩子哭的慘得嘞,一晚上沒消停…」

  童家鄰居的話像烙鐵一樣燙在陳橡林五臟六腑,疼的他愣是把牙齦咬出了血。

  他的小傢伙,平日裡他寵著哄著捨不得打捨不得罵,如今因為他被責打了一夜…

  陳橡林把血水吐在地上,笑了。

  敢動他的人,哪怕是小傢伙的至親也不行!

  魏自林第一時間調取了G鎮通往外界的所有道路監控,命令手下人逐車逐人排查,奮戰幾夜沒尋到童工和他父母的半點蹤跡。

  「估計是走了山路。」魏自林指著地圖上的一片山,「還真是小瞧了林子哥的老丈人了。」

  「是人家不敢小瞧了林子哥。」郝剛跟他一起研究地圖,「這片山選得好啊,小路四通八達的,逼著咱們把周邊三個省搜個遍的節奏啊。」

  「那就給我搜!」陳橡林重重踹了一腳茶几,金絲楠根包石的茶几發出駭人的吱吱聲,在地上滑出去好幾米遠,在郝剛和魏自林面前將將停住。

  「是。」魏自林的汗下來了,這根包石的茶几幾百斤重,林子哥這一腳要是踹在他身上是要死人的。

☆、地獄

  搜索網不斷向省外擴張,陳橡林找人的事在上位圈鬧的沸沸揚揚,魏自林家老爺子以為丟了多了不起的人,問過兒子後知道是陳橡林的一個情兒…

  「林子可從來不是衝動的人吶。」老爺子瞭解這幾個孩子,丁慕于是典型的老虎脾氣,衝鋒陷陣型的人物,陳橡林卻像一條毒蛇,背地裡叼一口要人命的主兒,為了找一個情兒,竟然鬧到省外去了,什麼時候這麼不冷靜了?!。

  「是。」魏自林拿著電話恭敬的說,「那孩子對於林子哥來說,不一樣。」

  「哦?」老爺子吧嗒幾口菸袋鍋,一雙滄桑睿智的眼睛滿含笑意,「找著了帶過來我看看。」

  這些孩子老爺子看著長大,出類拔萃的人尖兒,感情上卻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,沒想到最先認真的卻是平日裡看起來最玩世不恭的人,這倒是出乎他意料了。

  找到談何容易啊!

  魏自林緊鎖眉頭,這麼嚴密的搜索,哪怕是一隻蚊子都能被逮住,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,這孩子難道是人間蒸發了不成?!

  大屏幕前,陳橡林叼著一根菸望著密不透風的搜索網,神情無比落寞,童工消失二十五天了,這二十五天是他人生中最漫長最難熬的二十五天,他沒睡過一個囫圇覺,沒吃過一頓安穩飯,實在頂不住閉上眼睛都是在噩夢中驚醒的,夢裡他的小傢伙受盡折磨,哭著喊著叫他的名字,夢裡彷彿近在咫尺的人卻遠隔千里,無論他怎麼奔跑都無法到達小傢伙的身邊,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受罪。

  「告訴過你不許亂跑的,怎麼這麼不聽話。」陳橡林喃喃自語,聲音因為不間斷的吸菸,已經無比乾澀沙啞,「非得狠狠揍你一頓才行。」

  「成,等你找到人的,往死裡打。」丁慕于走到他的身邊,揪下他嘴裡的菸放進自己嘴裡,「去睡會。」

  陳橡林搖頭,「睡不著。」

  「人沒找到,你不能垮。」丁慕于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。

  陳橡林往旁邊移了一步,躲開了丁慕于的手,「別給我玩陰的。」

  丁慕于嗤笑,「呵呵,我知道玩陰的誰也不是你的對手,不睡就不睡吧,你要是熬廢了,童工就歸我了。」

  陳橡林斜了他一眼,「你要是能把人給我找著,我讓他陪你睡一晚。」

  丁慕于被嘴裡的煙嗆到了,「咳咳,我…我他媽的對不倫戀沒興趣,你侄兒你自己留著睡吧。」

  陳橡林笑了,帥氣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生氣,「等我找到他的,一定讓他陪我把這一個月以來欠的覺都睡回來。」

  「你可悠著點。」丁慕于勾住他的肩膀,一副吊兒郎當的流氓樣,「別那孩子沒死外邊,倒死你身下了。」

  「滾蛋,你才死了呢!」陳橡林抬起就是一腳,丁慕于側身躲過轉到陳橡林身側,眼神一變,快速抬手砍向他的後頸。

  陳橡林發現他的動機的時候已經晚了,「你大爺…」一句髒話沒罵完就覺得脖子上一陣劇痛,眼前一黑,隨即遁入無邊黑暗…

  跟童工在一起後,陳橡林的作息時間越來越規律,早睡早起比老人家還健康,睜眼後拿起床頭上的鬧鐘看看,六點半,他要起床準備早飯了。

  「嗯~不許起床。」懷裡的人兒被他的動作吵醒,迷迷糊糊的爬上他的身體。

  陳橡林笑著輕輕拍打他光溜溜的屁股,「別耍賴,自己去睡。」

  童工搖頭,滑嫩的臉一下下磨蹭他的胸口,「就賴~」

  「多大的人了,這麼黏人,也不怕外人看見了笑話。」陳橡林把人往上揪揪,托著他的臉啃他的嘴。

  「嗯,這裡沒有外人,只有家人。」童工笑嘻嘻回咬他的,「奶奶愛我還來不及呢。」

  「你啊,恃寵而驕。」老太太的寵愛養的這孩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,在家裡他漸漸管不住他了,「真該讓你父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,看他們會是什麼反應?」

  「我的父母呀…」童工嘟起嘴,被陳橡林咬到微腫的唇有些可憐巴巴的樣子,「看到我跟男人在一起,估計會把我送到精神病醫院吧。」

  陳橡林哈哈大笑,揉揉他的頭髮,他喜歡童工頭髮長一些,情起甩動時尤其動人,現在頭髮的長度已經快到肩膀的位置了,一夜的酣睡又被他揉了幾下,頭髮亂成鳥窩,倒真像一個小瘋子。

  「你個小瘋子。」陳橡林用手指替他梳理幾下頭髮,「再不聽話就真把你送到精神病醫院。」

  「我又沒病,幹嘛送我去!」童工氣嘟嘟的咬他的手。

  陳橡林用手指勾著他舌頭,上下逗弄他柔軟的舌,「我們國家,兩千年的時候才把同性戀從精神病目錄中刪除,但是有些黑醫院仍然保留此項服務,我就給你送到這樣的地方去,他們肯定樂意收治你這個重度同性戀患者。」

  「啊!你欺負我,我才不要去精神病醫院!不去精神病醫院!不去…」

  精神病醫院!

  陳橡林猛地坐起身,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,「我知道了!」

  郝剛從椅子上驚醒,差點掉在地上,「哥,你怎麼了?」

  陳橡林翻身下床,開門就往外跑,「和尚,給我滾出來,我知道童工在哪了!」

  「精神病醫院?」丁慕于有些不敢相信,「他的父母不會這麼狠心吧。」好好的孩子怎麼捨得送進那種地方。

  「記得童家鄰居怎麼說的嗎,整整打罵小傢伙一晚上,那樣的父母什麼事幹不出來。」陳橡林指著童工家後面那一片山,「這片山往西走是X市,這裡,除了溫泉療養外,還有什麼最出名?」

  「精神病醫院。」魏自林快速回答,「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我們找不到他了,X市有幾家小的精神病醫院建在半山腰,他們根本沒下山,走山路直接去了這裡,我們之前沒想到他會在精神病醫院,一直在往外面搜查,方向完全錯了。」

  「哥,我聽說這種小醫院,根本不把病人當人看…」丁慕于一個眼刀甩過去,郝剛嚇得一縮脖,不敢繼續說了。

  丁慕于站起來,「林子,我去把人給你帶回來,保證一根毛都不帶少的。」

  陳橡林看都沒看他,拎起外套往外走,「郝剛,走。」

  「是!」郝剛高聲應答,回頭朝丁慕于鞠躬,抓抓頭,「哥,我…我去了啊。」

  「艹。」丁慕于罵了一句髒話,「混脾氣上來真是夠嗆,我們一起去吧,魏子,你和你的人就別去了,省得節外生枝。」

  魏自林點頭稱是。

  「郝剛,打電話多叫幾個人。」丁慕于一邊快步往外走一邊命令。

  「帶人幹嘛,咱哥幾個還怕救不了小童工嗎?」郝剛摩拳擦掌,一副終於可以打架的興奮變態模樣。

  丁慕于回身踹了他一腳,「我他媽的是怕救不了陳橡林!」

  2016年1月26日夜,陳橡林像是一頭脫韁的野獸,駕駛著一輛無牌車一間接一間撞破X市精神病醫院的大門,黑色軍購鞋在幽暗的走廊裡發出瘆人的聲響,陳橡林面色冷峻猶如食人羅剎一般,仔細翻找每一個角落尋覓他的小傢伙。

  丁慕于讓郝剛指揮跟過來的弟兄們幫忙找人,自己則亦步亦趨跟在陳橡林身後。

  靠近山頂有間非常小的精神病醫院,那是車都到不了的地方,陳橡林扔下車一路跑上去。

  看著眼前鏽跡斑斑的鐵門,陳橡林跑的渾身大汗竟然打了一個冷顫,從內往外的一陣惡寒。

  「童工…」陳橡林抬腳猛踹大門,「童工,童工!」他一定在裡面。

  丁慕于從後面跟上來,「讓開!」推開陳橡林,掄圓了手中的鐵錘砸向大門,砸開大門,一夥人衝了進去。

  「你們是誰啊,這是無法無天了嗎?!」一個白大褂從樓裡跑出來,激烈的大喊大叫。

  郝剛迎面一腳踹開,「等老子在你這找到人的,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無法無天!」

  這裡比他們之前找過的任何一家精神病醫院的環境都要糟糕,饒是這些見慣了大場面的人看到裡面的情景都忍不住震驚,三層小樓裡,到處散發著難聞的屎尿味,一個個骨瘦嶙峋的病人像粽子一樣被捆成各種奇形怪狀的模樣,鐵絲和麻繩甚至摳進了他們的皮肉裡,汩汩往外滲著血水和膿液。

  這裡簡直是人間地獄!

  陳橡林一間間踹開病房的門,檢查每一個渾身惡臭、肌膚潰爛的病人,期待又懼怕童工就在這些人中。

  「哥,找到了!」郝剛的聲音從走廊裡傳來。

  陳橡林的腦袋「嗡」的一聲,一個趔趄,丁慕于伸手拽住了他。

  「林子,穩住了。」丁慕于低低的說,聲音裡有明顯的憤怒與殺意。

  陳橡林咬著牙,「扶我過去。」一字一句的說。

  丁慕于扶著陳橡林走過一間間病房,惡臭越來越重,直到來到郝剛所站的位置,門牌上赫然寫著三個字——衛生間。

  「哥。」郝剛胸口激烈起伏,眼睛紅的嚇人,「哥,哥。」

  「讓開。」陳橡林覺得身體裡的力氣在一點點流逝,郝剛表現的再明顯不過,童工的情況肯定比他預想的還要嚴重。

  郝剛默默讓開,低頭的一瞬間眼淚已經滑落。

  衛生間裡有一盞無比昏暗的黃燈,手下人面朝外圍成一圈,手電全部朝向便池的方向,陳橡林走進衛生間,清楚的看到在所有光線的聚集點,一個小人兒蜷縮在那裡。

  手被拷在水管上,赤裸的身體上滿是血跡與污穢,他蜷縮的地磚上甚至已經結了冰…

  陳橡林靠在丁慕于身上,一步步往前挪,蹭到童工身邊,掙脫丁慕于跪在地上,雙手捧起童工的臉頰,突然覺得胸口一陣麻痛,一口氣嗆在嗓子裡上不來,陳橡林劇烈咳嗽起來,跟著一口氣上來的是一口黑血。

  「林子!」丁慕于想拉起陳橡林,可是他手卻死死拽著童工的脖子,「林子,放手,我們把童工帶出去,你先放手。」

  可是陳橡林根本聽不進丁慕于的話,眼睛直勾勾盯著童工,依舊死死拽著童工。

  「都他媽的是死人嗎,把童工解開啊!」

  一群人七手八腳把童工的繩子解開,丁慕于一手抱著童工,一手架著陳橡林往外走。

  童工輕的彷彿沒了重量,但是一米八幾的陳橡林確是實打實的沉,陳橡林不放開童工,丁慕于只能一手一個連拖帶拽的往外走。

  郝剛脫下身上的大衣蓋在童工身上,托著陳橡林,總算幫丁慕于減輕了一些重量。

  一行人往山下走,寒冬冷風吹著陳橡林,他總算緩過神來了,慢慢放開童工,把頭歪在好兄弟肩膀,「那群畜生…」

  「放心,給你留著呢,等咱得空的,一起收拾了。」

☆、給我

  陳橡林點頭,深深吐納幾下,感覺窒息感稍稍緩解,伸手要人,「給我抱。」

  丁慕于皺眉頭,「下山再給你。」

  「把人給我!」陳橡林咬牙切齒,聲音竟然是哽咽的。

  丁慕于無奈,「給你給你,你個倔驢。」

  陳橡林小心翼翼接過,將童工冰涼涼的臉頰貼在頸側,磨蹭幾下,「不是說好兩天的嗎,真是不聽話。」

  童工沒有絲毫回應,如果不是噴在他頸間微弱的呼吸,陳橡林都要懷疑他是否還在。

  「山下救護車準備好了,直接去B.J吧。」丁慕于在陳橡林身邊護著,留意著他蹣跚的腳步,不時扶上一把。

  陳橡林點頭,童工需要最最專業的治療,他要他完好無損!

  「較長時間飢餓致使營養不良,導致身體各項機能嚴重下降,身上大片外力所致軟組織急性挫傷,腕骨、腿骨骨裂…身體上的傷痛可以完全治癒,心靈上的創傷往往能難癒合…」

  深夜,窗簾隔絕了山谷中的漫天星辰,寂靜的臥室內,亮著一盞昏黃且溫馨的落地燈,燈光籠罩的大床上,頗有東北風格的大花棉被下,有一大一小兩個男人。

  小的抱著雙膝把身體蜷縮成一個「句號」,大的半彎著身體像一個「括號」把「句號」攏在懷裡,可仍然不能阻止噩夢的侵襲,漸漸的,小的開始抖動掙扎,抽泣聲漸漸溢出。

  陳橡林驚醒,下意識打了一下響指,落地燈的昏暗燈光驟然變亮,照的他睜不開眼睛,瞇著眼睛把童工放平,讓他直面燈光,大手不停輕輕拍打,輕聲安撫著,「沒事了,沒事了…」

  童工漸漸從惡夢中掙脫,抬手揉揉眼睛,卻被陳橡林拉開,托著他頸間把人扶起來,用睡袍嚴嚴實實裹住抱起,在不大的房間裡來回走動,哄他再次入睡。

  童工眼睛還來不及睜開,又被顛的陷入沉睡。

  燈光調暗,把童工放在床上用被子緊緊裹好,陳橡林親親他的額頭,拿著一支菸轉身打開了陽台門走了出去。

  躺在陽台的竹椅上,看著遠處影影綽綽大山,點燃了嘴上的菸。

  早春深夜,山裡的空氣透著刺骨的涼,冰冷的竹椅貼著肌膚,寒意一寸寸滲透進陳橡林的血肉,一口煙霧全部吞下,他狠狠打了一個冷顫,一股爽利的直通腦門。

  「呦,自虐吶?」丁慕于從隔壁陽台出來,鬆鬆散散披著睡袍,露出結實的胸膛。

  「唔。」陳橡林抽了一口菸,「特別爽,試試?」

  丁慕于挑眉,拉開睡袍的帶子,脫下睡袍隨意搭在欄杆上,向陳橡林一樣全身赤條條,活動兩下肩甲,「是挺爽。」

  陳橡林上下打量丁慕于,欄杆阻隔間,精壯有力的身材時隱時現,忍不住笑罵了一句,「艹,憋得久了看老虎都有種家貓的感覺了。」

  丁慕于大剌剌擺了一下大鳥,「過來,讓爺臨幸你一下。」

  「滾蛋!」陳橡林把手裡的菸頭彈了過去,丁慕于笑著躲開。

  「小童工還是不讓你碰?」丁慕于問道。

  「天天得抱著,撒手就哭,怎麼叫不讓碰呢?」陳橡林無奈的笑著。

  「滾蛋,你知道我說的是啥。」

  陳橡林當然知道丁慕于指的是什麼,童工「活過來」以後簡直像長在陳橡林身上,一時一刻都要黏著他,但是就是不讓做,每次他一有舉動立刻嚇得嚎啕大哭,任他連哄帶嚇都停不下來,只有陳橡林收了心思,童工才不再哭鬧。

  陳橡林嘗試了無數次,次次如此,倒也不是非要跟童工做愛,他只是想讓童工打破心裡障礙,擺脫過去的噩夢,開始新的生活。

  「有什麼打算?」童工出院後,陳橡林帶著他來到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療養,整整三個月遠離人群,丁慕于每週都會過來看看,童工的進步是顯而易見的,這孩子從一個只會黏著陳橡林的小木頭,變成一個會說能笑的大齡兒童,可是,有一點始終沒有改善,他排斥甚至恐懼與陳橡林以外的人有肢體接觸,外人碰一下就鬧著去洗澡,然後一整天都黏黏的,甚至有時會發高燒。

  「沒打算,再待一陣吧。」陳橡林能怎麼辦,帶回去難道用一個真空罩把人套起來嗎?

  丁慕于真是搞不明白,精神病院的人審過了,除了拳腳打罵不給吃飯外,沒做過其他出格的事兒,「也是奇了怪了,怎麼就碰不得呢?」

☆、潔癖

  「嫌髒吧。」陳橡林沉聲道。

  「嫌髒?」丁慕于疑惑,「誰?碰他的人?」

  「唔,剛回來那陣,我從衛生間出來必須得洗澡,看著我洗,不洗的話寧可哭死都不讓我碰,在那種地方被關了小一月,每天看到的都是最最腌臢的景象,能沒有陰影嗎?」

  「這是給弄出潔癖症來了?」

  「類似吧。」陳橡林笑著嘆息一聲,「問了心理醫生了,他算是一種焦慮形潔癖症吧,對身體接觸及性行為尤其敏感排斥,人在突發變故的時候比較容易出現,小傢伙本來就膽小,這一月沒給嚇瘋我都謝天謝地了。」

  剛出來那陣可不就是瘋了嘛…

  「怎麼治?」丁慕于問。

  「先把他身體養好。」陳橡林站起身,搓搓身子上被竹片鎘出來的印子,「等他骨頭長瓷實的…呵呵,小樣兒,不讓我碰還行?反了他了。」

  「呦,打算用強的?」丁慕于跟他開著玩笑,「這麼做可不爺們。」

  「哎,在他面前我早就不爺們了。」陳橡林仰天長嘆。

  「林子,你可真像個娘們!」第二天早晨,坐在餐桌上,丁慕于忍不住感嘆到,「我家老太太當年餵木木都沒這麼細緻過,你這有做保姆的潛力啊。」

  陳橡林正在把一口水煮蛋努力塞進童工嘴裡,忙裡偷閒跟丁慕于鬥嘴,「我他媽的要是能替他吃,都恨不得不讓他嚼,吃點飯費了老勁了…嘖,再吃一口。」

  童工用力把頭埋進他胸前,「不。」

  「你昨天怎麼答應我的,一個雞蛋的任務你可還沒完成呢!」

  「你昨天答應的,沒做到。」童工的聲音悶悶的傳出來,「不吃!」

  丁慕于喜歡看童工鬧人,嬌裡嬌氣的,特別可愛,忍不住想逗逗他,「小童工,跟大爺說說,他答應你什麼了?他要是真的做錯了,大爺給你出頭。」

  童工單純,聽到丁慕于的話立刻抬頭,柔順的頭髮支楞八翹,看著丁慕于,認真的說,「答應給童工吃辣椒,童工要辣椒。」

  「哦~」丁慕于拉著長音,看著陳橡林壞笑,「你叔的辣椒嗎?」

  童工皺起眉毛仔細想了想,慢慢的點點頭,「是。」叔叔說這裡是他的地盤,那這裡的辣椒就是叔叔的辣椒。

  「你叔的辣椒太大了,你吃不下的。」丁慕于哈哈大笑,伸手要去揉童工的頭。

  陳橡林伸手搪開他的手,「別弄他。」他可不想吃一半的飯給他洗澡去,把人往懷裡摟摟,親親耳朵故意大聲說,「你大爺壞著呢,以後咱不搭理他,給我家寶貝都給帶壞了。」

  丁慕于哼笑一聲,「您客氣了,要說狠我承認,論壞,您才是所向無敵的,我是甘拜下風自愧不如啊。」

  陳橡林笑了,他壞,他承認,把半個雞蛋放進自己嘴裡,用舌頭抿開,托起童工的下巴捏開他的嘴,把一口雞蛋全部餵進去,童工嗚嗚兩聲,拽著他的手,用眼神控訴他的突然襲擊,費力用舌頭反抗,奈何強壯的人就連舌頭都帶著難以抵擋的力道,輕鬆鎮壓他的反抗,用相溶以沫的方式餵下了雞蛋。

  「壞!」童工好不容易吞下了雞蛋。

  「小童工終於看清你的本質了。」丁慕于說著風涼話。

  陳橡林把杯子遞到童工嘴邊,「乖,用牛奶漱漱口。」

  童工就著他手喝了一大口順下去,「不吃了!」

  陳橡林審度了一下「戰果」,一碗粥,一個雞蛋,一口牛奶…「好,不吃。」把剩下的牛奶倒進吸管杯裡,遞給童工抱著,「喝點。」

  童工接過奶杯,認真考慮吃和喝的區別後,含住吸管,一下下輕嘬起來。

  傻兮兮的樣子看的丁慕于直搖頭,這孩子…真是越來越呆了。

  吃過早飯,丁慕于準備走了,陳橡林和童工送他到停車場。

  「別來回跑了,雨季到了,山裡的路不好走,再過一個月我就帶他回去。」陳橡林替丁慕于打開車門。

  丁慕于點頭,「好,在市裡等你。我給童工準備了一個住處,雖然比不上這裡山清水秀,但絕對安靜舒適,他應該會喜歡。」

  陳橡林拍拍他肩膀,「謝了,兄弟。」

  「別整沒用的。」揮去他的手,丁慕于看著童工,「小童工,大爺要走了哦。」

  童工咬著下唇,看著丁慕于的眼神中流露出不捨。

  平日裡偌大的院子只有他和陳橡林,溫馨卻也過分的安靜,只有丁慕于每週一次的出現能給兩人的生活帶來一絲波瀾,丁慕于會哄他、逗他,還會替他出頭教訓霸道的陳橡林,所以童工喜歡他來這裡。

  聽到兩人的對話,知道要有一個月不能看到丁慕于了,童工不開心了。

  「要跟大爺說什麼?」看他不說話,陳橡林出聲提醒,現在的童工就像一個懵懂的娃娃,需要他時刻提點、教導。

  童工看看陳橡林,又看看丁慕于,下定決心一般的走到丁慕于面前,踮起腳嘟起嘴巴去搆丁慕于的臉。

  丁慕于驚訝,跟陳橡林對視一眼,對方也是滿臉的難以置信。

  丁慕于高,比陳橡林還高,童工踮起腳也搆不到他,只好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服,示意他低下頭,「親親。」

  丁慕于順著他的力氣,把臉頰送到他嘴邊,感受到他柔軟的嘴唇輕輕貼在自己的臉頰上,只一下,柔軟的小傢伙就逃開了,躲進陳橡林懷裡,看都不看他了。

  丁慕于哈哈大笑,用力揉搓一下童工的頭,又拎拎他通紅的耳朵,開心的說,「大爺總算沒白疼,小傢伙知道遠近。」

  陳橡林也開心,童工終於能走出一步,主動跟除了他以外的人接觸了,只是…隨便要親親可還行?!

  他得教育教育。

  「不可以隨便給外人親親。」

  童工跪坐在床上,歪頭看面前站著的人,眨眨眼抬起屁股跪直,拉著陳橡林的衣領送上嘴唇,「這樣呢?」

  陳橡林吸吸他的嘴唇,「不行。」

  童工吸溜吸溜的舔他,「這樣呢?」

  「你是小狗嗎?」陳橡林咬了一下他的舌頭,「這樣更不行!」

  童工被咬疼了,吭唧一聲跪坐回去,吐著舌尖眼淚汪汪看著陳橡林,「壞!」

  「嘿~我今兒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壞!」說著撲倒童工,捏開他的嘴綁架他的舌頭,狼吞虎嚥的吃起來。

  直到童工被吻到呼吸困難,陳橡林才放開他,翻身將人撂在自己身上,狠狠上下揉搓,「你什麼時候才能好啊,憋死我了!」聲音裡竟然有些委屈。

  童工努力呼吸,半天終於喘勻了氣,「好…好了。」

  終於活過來了。

☆、爆發

  一個月後,陳橡林帶童工走出深山老林,直奔自家別墅,丁慕于一眾兄弟早就等在那,院裡架上了燒烤架子,啤酒箱子排成了山。

  「小童工!」陳橡林剛把童工從副駕駛領出來,郝剛就撲了過去,想給童工來個熊抱。

  童工尖叫一聲穿過他的手臂竄到三米開外,靠著牆角眼睛都嚇紅了。

  郝剛直接懵了,「什…什麼情況?」以自己的身手,竟讓這小東西溜了,看見他的動作有多快。

  「滾蛋!」丁慕于皺著眉頭踢了郝剛一腳,低頭小聲問陳橡林,「沒好?」

  陳橡林微微搖頭,「好很多,就是不能突然襲擊,得給他適應過程。」

  童工揉揉眼睛,剛在車上睡了一覺,下車又被嚇了,眼淚轉了幾圈還是掉下來了。

  「過來。」陳橡林張開手,童工繞開郝剛偎近陳橡林懷裡,勾著他的脖子,臉埋的深深的,不看圍在身邊的一堆男人。

  「我先給送屋裡去,你們等我一會。」陳橡林摟著童工走了。

  丁慕于深深嘆息一聲,揮揮手,「去燒炭,林子出來開吃。」

  陳橡林把童工送進老太太的房間,他對於女人的牴觸心理沒那麼強,尤其是老太太一向疼他,哪怕如今心智像個孩子,仍然忘不掉過往的感覺,對他好的,他願意親近。

  童工看到老太太笑了,羞澀的少年感十足的微笑把老太太的心都給融化了,這下可算有個像孩子的孩子讓她疼了。

  「你去吧,我看著他。」老太太伸出手,童工想也沒想的就把手放進她的手裡,任由著她把自己牽走了。

  陳橡林這四個月過得是清心寡慾的生活,回到家可算能沾點人家煙火了,烤串就著啤酒吃了個過癮。

  「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呢。」丁慕于用酒瓶去撞陳橡林的,「走一個。」

  陳橡林仰頭灌了一大口,「可不就是個餓死鬼嘛。」

  「哪種餓?」丁慕于掛著他的脖子,冰涼的酒瓶貼著他的胸一直滑向腹下,用力按了一下,壞笑道,「是胃,還是腎啊?」

  陳橡林搖頭苦笑,「你就可著勁兒的寒磣我吧。」

  丁慕于仰頭大笑,得著世上最好玩的東西似的,「真不敢相信放蕩公子陳橡林如今落得個和尚的下場,我們小童工這是為多少少男報了仇了,功德無量啊!」

  陳橡林接著苦笑,難得沒有頂嘴反駁,「也許真是的是前半輩子做了太多孽了,老天爺才排這麼一個玩意來折磨我來了。」

  「呦呦呦,聽這話,怎麼著,後悔了?」丁慕于邪氣的看他,「不想要給我,結婚前怎麼還能放蕩一陣。」

  「滾蛋!」明知道哥們只是開玩笑,陳橡林仍舊不愛聽,「心裡長著呢,你說要就能要的啊!」

  丁慕于點頭,「得,哥們怎麼也不能做挖兄弟心肝的事兒啊。」用酒瓶又撞了一下陳橡林腹下,「希望小童工早日康復,這樣你才能…早『日』啊。」

  陳橡林看看冰涼的下面,心裡眼淚流成河。

  兄弟,委屈你了!

  吃完飯喝完酒,幾人上了二樓,準備打幾圈麻將。

  郝剛笨手笨腳給幾個哥哥沏了濃茶,小心翼翼的端過去,「哥,你家啥時候能雇一個保姆啊。」

  「跟你大媽說去。」陳橡林叼著菸碼著手裡的麻將,家裡的事兒他可做不來主。

  郝剛一縮脖,不敢再提了,陳家大媽那是生起氣來連自己兒子都敢剁的人啊,脾氣火爆的很。

  「東。」魏自林打出一張牌。

  陳橡林吐出一口煙,「停,十三么!」推開手裡的牌,滿臉的眉飛色舞。

  魏自林唉聲嘆氣,拿出一捆百元大鈔,一邊捻一邊抱怨,「哥,手下留情啊,我這可不比你們這些當老闆的,死工資可沒多少。」

  「沒事,輸沒了跟你和尚哥要,他一個大資本家還差你這幾捆?」陳橡林心安理得的坑害丁慕于,誰讓剛才吃飯的時候他沒少擠兌自己呢。

  丁慕于也叼著一根菸,斜著眼睛看陳橡林,「你大爺的,好像你不是資本家一樣,飯店度假村一個接一個開,在深山老林裡也沒見你閒著,這幾個月又沒少賺吧。」

  陳橡林笑了,沒否認,「我這服務行業工作者哪敢閒著啊,賺的都是辛苦錢,給人點頭哈腰活著呢。」

  房間裡的幾人憤憤不平,笑罵聲此起彼伏,在H市,陳橡林簡直不要太囂張!

  「哥。」魏自林收起笑容,輕聲道,「童工的父母準備怎麼處理?」

  陳橡林把菸屁股按在菸灰缸裡,淡淡道,「養著,等童工想見他們的時候再說吧。」

  畢竟是童工的親生父母,他當初話說的再絕,也不敢把事做絕,萬一哪天小傢伙跟他要爸爸媽媽,他怎麼跟他交代。

  魏自林點頭表示明白,不再多談,繼續「壘長城」。

  童工這一覺睡的昏天黑地,醒來房間裡靜悄悄的,左右找人,看見陳母睡在旁邊,輕悄悄下床,推門出去找陳橡林。

  在熟悉的環境裡,童工是安心的,他能在偌大的別墅裡準確定位到陳橡林,儘管麻將室隔音好到沒有一點聲音傳出,他仍知道他的他在哪裡。

  「叔~」童工推開門軟綿綿的叫人。

  陳橡林立刻回頭,「哎。」

  聲音溫柔的讓幾人齊齊打冷顫。

  麻將室裡煙霧繚繞,童工捂著鼻子走進去,小臉皺成一團,被菸味嗆得咳嗽兩聲。

  丁慕于立刻示意王燃開排風,幾人都是老菸槍,真沒覺得這屋裡多大菸味,小朋友一來就受不了了。

  陳橡林朝童工伸手,「過來。」

  童工笑了,走過去直接坐到陳橡林腿上,絲毫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表現親密的羞澀,心思純淨的如不諳世事的孩子。

  陳橡林的笑容裡滿是寵溺,輕輕掐童工的臉,「叔打麻將,你給叔長眼,好不好。」

  童工點頭,「好!」

  「呦,小童工也會打麻將嗎,深藏不露啊!」韓扶恩驚訝。

  童工愣住了,低頭想想,回頭看陳橡林,「我…我會嗎?」

  陳橡林面色不改,低頭親親他的嘴,「會,我們小童工什麼都會。」再抬頭笑咪咪看了一眼韓扶恩,韓扶恩嚇得呼吸一窒,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。

  太嚇人了,他不說話了還不行嗎!

  隨後的一段時間裡,眾人為了配合童工會打麻將這個「事實」,不餘遺力的給予配合,充分體現了《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》,直到魏自林和韓扶恩輸光了所有的錢!

  「好了,該散了!」陳橡林終於發了話,魏自林和韓扶恩眼淚汪汪對望,養孩子可費錢了!關鍵費的不是人家家長的錢,人家哄孩子他倆跟著吃瓜落算是怎麼回事。

  童工抱著一把錢,笑的眼睛更彎了,紅紅的鈔票映著笑臉更加紅潤,「好多錢錢。」仰著頭跟陳橡林炫耀。

  「嗯,都是你的,拿著吧。」陳橡林恨不得在他可口的臉上咬上一口,這孩子真是要了他的命了。

  童工開心了,抱著錢跳下陳橡林的膝蓋,蹬蹬往門外跑,「去…去藏起來!」

  看到他可愛的表現,屋裡的人紛紛大笑。

  丁慕于把剩下的幾疊錢扔給魏自林,看的韓扶恩一陣眼饞,伸出手,「哥,我也要。」

  「滾蛋!」丁慕于罵了一聲,「魏子拿死工資的,跟你能一樣嗎?」

  韓扶恩的深夜買賣可是紅紅火火的,Livehouse都開到北京去了,根本不差這點錢。

  教訓完不懂事的,丁慕于手裡玩著打火機,低頭沉思,「林子,這麼下去不是辦法。」

  陳橡林點頭,他也知道,他可以保護童工一輩子,但是他不忍心童工就這樣過一輩子。

  「得讓他多跟人接觸,讓他上班吧。」丁慕于看著陳橡林。

  上班?!

  陳橡林把睡飽的人兒放在身上,看他跟自己唸叨今晚贏了多少錢。

  「好多錢錢,童工都藏在…不能說,那是童工的秘密基地。」童工豎起食指,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。

  「小財迷。」陳橡林拍拍他屁股,隨手揉捏起來,「就這麼愛錢嗎。」

  童工被揉的舒服,貓似的瞇眼睛,「嗯,錢錢好,能買…辣椒吃!」

  陳橡林抬手又給了他一巴掌,這一下用了力氣,童工被打疼了,驚得瞪大眼睛看他。

  童工愛吃辣,沒出事前陳橡林不怎麼控制他,想吃就給做了,出事後腸胃變得很差,純粹是餓出來的,陳橡林費心養著,一點刺激性的食物都不給他吃,童工饞辣椒饞的得空就唸叨,一兩次陳橡林哄著,聽得多了就使用暴力手段了。

  孩子,也不能總慣著!

  「天天辣椒辣椒的,想吃是吧,給你吃!」抬手把人翻到身下,把他的「大辣椒」餵到童工嘴邊,「吃吧!」

  陳橡林本意是想嚇嚇童工,要是有排斥或者害怕會立刻收回動作,沒想到童工先是一愣,瞪著眼睛左右巡視眼前的物件,然後湊鼻尖聞聞,聞了還不算,伸出舌頭輕輕刷了一下。

  陳橡林沒出息的打了個冷顫,雞皮疙瘩竄了滿身,這孩子,到底想幹嘛?

  童工一下下舔著,吸溜吸溜的水聲在安靜的夜裡尤其誘人。

  「童工。」陳橡林壓著嗓子,眼睛通紅,「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?」

  童工停了下來,「知道…吧。」聲音裡有幾分不確定,但是動作卻是實誠的,回答完陳橡林,他又吸溜起來。

  陳橡林一秒都忍不了了,喘著粗氣托起童工,用力親吻他,用自己熟悉的節奏,跟他分享自己的味道,直到吸乾童工嘴裡的氧氣。

  「小傢伙,想死我了!」陳橡林咬牙切齒。

  童工渾身顫抖,兩條手臂掛上陳橡林厚實的肩膀,帶著鼻音吭唧,「童工…也想了!」

  男人,始終臣服於慾望,四個月,是對陳橡的考驗,也是對童工的考驗,兩人都已是忍耐的極限,就在今夜,徹底爆發!

作者有話要說:
陳橡林:閉燈關門,我家童工會害羞。
童工:害羞是什麼,能吃嗎?
陳橡林:閉嘴…(封住!)

☆、工作

  陳橡林「久旱逢甘霖」,可著勁兒的折騰童工,天色濛濛亮的時候才算是清倉了。

  從靜養的地方開了幾個小時的車,和幾個兄弟喝酒打牌,又忙活了童工半宿,陳橡林可真是累了,連清洗童工的力氣都沒了,濕漉漉的擁著就睡了過去。

  再次醒來的時候,床上只剩下自己,牆上的老式時鐘顯示此刻的時間,4點,陳橡林伸了個懶腰,自從童工受傷以來,他已經很久沒睡的這麼好了!

  下床活動筋骨,開門就聽見小客廳歡樂的笑聲,陳橡林挑挑嘴角,看來落跑的小傢伙玩的很好嘛。

  穿過走廊來到小客廳,眼前的場景溫馨的陳橡林捨不得打擾。

  白衣白褲的少年坐在厚厚的地毯上,長長的頭髮被綁起一個蘋果頭,懷裡抱著幾袋零食,嘴巴撐的鼓鼓的,嘴角沾著幾粒碎渣,茶几上的Pad裡正放著時下大火的綜藝,那些明星略顯誇張的動作總是能逗得他前仰後合。

  「哈哈哈…咳咳咳!」童工忘記嘴裡塞得滿滿的薯片,大笑過後被嗆到了。

  陳橡林扶額,他就知道這孩子溫馨不了多久,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水杯,遞到他嘴邊,「喝水。」

  童工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,眼睛笑咪咪的看他,伸手討抱,「你醒啦!」

  陳橡林拉下他的小髒爪,用濕巾擦他油乎乎的嘴和手指,「誰讓你吃零食的。」

  「奶奶給買的。」童工把零食往身後藏藏,生怕被奪了,「奶奶說,不能罵童工,否則打你屁屁。」

  陳橡林掐掐他的臉,「你啊,現在有護身符就不聽話,嗯?」

  童工低下頭,連蘋果揪都是悲傷的樣子,掙扎著把背後的一袋零食交了出來,「給你…」

  陳橡林忍笑,在袋子裡翻了翻,大部分都是垃圾膨化食品,一看就是小傢伙自己的手筆,禁了他四個月的口,這下可算是開了葷了。

  翻出一根甜甜的玉米腸,其餘的全部封存,整袋零食也就這根玉米腸可以給他吃了,陳橡林抱過滿臉寫著不開心的童工,撕開包裝咬了一大口,哺進他嘴裡一半,兩個人分著把玉米腸吃了。

  「這些我給你收著,表現好的時候獎勵你。」陳橡林給童工下了一個餌,吊著他,以防他不聽話。

  童工大多是時候是聽話的,架不住有外力誘惑啊。

  老太太喊兩人下樓吃飯,看著滿桌的以川味為主的煎炒烹炸,陳橡林覺得應該把搬出去住提上日程了。

  「和尚給童工安排了一個療養的住處,過兩天我想帶他搬過去住。」陳橡林用清水給童工刷了一粒蝦肉,順便打掉他偷食的手。

  「行。」老太太痛快的答應了,陳橡林甚至沒來得及反應,他還以為得費一番口舌呢。

  「啥時候走,我收拾收拾,一起搬過去。」

  陳橡林,「…」

  帶著她,走或不走有區別嗎?!

  陳橡林低頭吃了一口飯,瞇著眼睛笑了,看來他要用些小手段了。

  離開別墅的日子定在一週後,陳橡林打著辭別的幌子拿著禮物拜訪了鄰居,尤其是老太太的「麻友」們,陳橡林重點照顧了一下。

  一週後,老太太在三個老夥伴的眼淚攻勢下留了下來,拿著拖把一直把陳橡林趕出了家門,自家兒子什麼手段她能不清楚嘛,幾個老傢伙天天來家裡鬧,這裡面肯定有他的慫恿啊。

  人老了總是貪伴的,陳老太太終究沒離開幾個老夥伴。

  陳橡林拉著咯咯笑的童工逃上車,一溜煙的離開,直奔丁慕于給安排的住所,再次開啟新的生活。

  「怎麼樣,滿意嗎?」丁慕于問陳橡林。

  陳橡林看著門外草地上當鞦韆的童工,感嘆一聲,「滿意!」愣是在高樓林立的地方給弄出一片鬱鬱蔥蔥的城市森林來,丁慕于真是費心了。

  「謝了,兄弟。」陳橡林拍拍丁慕于的肩膀。

  丁慕于叼著菸斜著眼睛看他,「謝啥,又不是給你準備的,童工,過來!」

  「哦!」童工戀戀不捨的從鞦韆上滑下來,跑到兩人跟前。

  丁慕于給韓冰一個眼神,韓冰立刻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和筆,雙手遞給丁慕于。

  丁慕于直接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,「小童工,把你的名字寫上去。」

  「哦。」童工捏起筆,端端正正的把名字簽了上去,筆體有些幼稚,跟他的人一樣單純。

  「我可以去玩了嗎?」童工抬頭詢問丁慕于。

  丁慕于揉揉他的頭,「去吧。」

  童工樂呵呵的跑了,丁慕于把手裡的合同甩給陳橡林,「替他收著。」

  陳橡林看著小傢伙,得了天大的好處還不自知,依舊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傻子。

  「讓他上班的事,你考慮的怎麼樣了?」丁慕于現在有點像小毛驢後面的鞭子,變著法的抽著陳橡林往前走,他捨不得讓童工邁出這一步,童工就永遠都不會好起來。

  「他上學時候學的是平面廣告設計,西城區不是剛搬過去一個中學嗎,我想在學校門口給他弄一件圖片社,算是學以致用了。」陳橡林這幾天沒少考慮童工上班的事,方案好幾個,這是他覺得最合適的。

  陳橡林做的是房地產生意,對本市的地理位置和周邊環境最清楚不過,稍微想了一下陳橡林說的地方,跟韓冰對望一眼,笑了,「你是給童工找了一處冷宮啊。」

  學校是半封閉式管理,裡面設施應有盡有,根本沒人會出校複印,周邊都是新開發的樓盤,入住率不高,公司更是沒有幾家,在那裡開圖片社,就是奔著賠錢去的。

  「冷點才好。」陳橡林不否認,「才從冰窖出來,還能一下子給扔人窩子裡去嗎,循序漸進才行。」

  關於循序漸進,陳橡林是這樣打算的,上班第一天,他陪著童工,在店裡坐了半個小時,然後關門走人。

  「叔,我們幹嘛來了?」童工撓頭,實在不懂一大早不讓他睡懶覺,在這裡坐半個小時的意義。

  「上班。」陳橡林回答。

  童工他沒有失憶,只是對於受傷以前的記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,彷彿所經歷的一切都發生在別人身上,而他只是一個旁觀者,如今陳橡林提了上班的事,他整整混混沌沌一整天,腦袋裡放電影似的,都是廣告公司的事,鑒於他上班時間實在太短,工作內容倒是沒什麼可回放的,倒是對發工資的一幕印象最為深刻。

  上班=工資=錢錢=辣椒!

  晚上被陳橡林「強制安眠」,被狠狠疼愛了幾次後才渾渾噩噩的睡下了,第二天沒用陳橡林叫他,乖乖的自己洗白白後等著上班。

  「喜歡上班?」陳橡林問童工。

  童工點頭。

  「為什麼?」

  「上班,賺錢錢。」童工揮舞拳頭,眼睛裡有熊熊鬥志。

  陳橡林,「…」他已經不想問小傢伙賺錢後想著幹什麼了。

☆、保姆

  執念通常是人的最強動力,童工幻想著能通過這間小小的圖片社滿足口慾、發家致富、從此走上人生巔峰!

  每天一睜開眼童工就鬧著要去上班,剛開始的時候陳橡林對於他的變化很驚喜,他想去他就陪著,可是陳橡林不是每天都有空,他沒時間的時候,意味著童工也不能去上班,他習慣把小傢伙帶在身邊,在一抬眼就能看見的地方,這樣陳橡林才安心。

  連著幾天,陳橡林沒時間陪童工上班,童工不開心了,一天早上說什麼都不跟著陳橡林走了,偎在床上吭吭唧唧,字字句句都是對於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想念。

  陳橡林舉著巴掌嚇唬,童工一出溜躲進被子裡,只露出一雙眼睛含著眼淚偷看他,陳橡林無奈了,今天的活動不能取消,哪怕上位者也有他的無可奈何。

  「過來陪童工!」陳橡林給郝剛打了一通電話。

  郝剛看著一桌子剛從丁老大那搬來的圖紙,又看看手機裡的陳老大,無可奈何的應了,「馬上過去!」

  小弟的悲哀,雖然哪個哥哥都不敢得罪,但是林子哥畢竟和自己更近一些。

  郝剛接上童工直奔圖片社,幫童工打開捲簾門後,被圖片社的「小巧」驚呆了,這哪是事事追求奢華、招搖的陳BOSS的手筆啊,高高大大的他一進去甚至有種窒息感,這也太尼瑪小了!

  「請坐!」童工吭哧吭哧給郝剛搬來一張椅子,然後快樂的打掃衛生去了,好幾天沒開店了,他要好好擦拭一下辦公器材上的浮塵。

  郝剛單手把椅子拎到門口,大刀破斧坐下了,拿出手機玩遊戲,一邊玩一邊留意童工。

  童工在不大的圖片社裡忙忙碌碌,倒是比上次自己見他還要活潑些了,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的,眼睛裡彷彿有光(童工的眼睛裡都是金錢的符號…)。

  收拾完衛生,童工仔細給手塗上護手霜,郝剛看著笑語一句,「跟個小丫頭似的!」

  童工傻笑,眼睛彎成十分好看的形狀,「他說不許不擦。」

  戀愛的酸臭!

  郝剛悶頭玩遊戲,不再給童工秀恩愛的機會,童工一邊看大熱腦殘劇一邊等生意上門。

  整整一上午,圖片社愣是沒開張,郝剛做完了所有的支線任務,站起來伸個懶腰,林子哥真是選了一個養老的風水寶地啊!

  「走了,回家!」郝剛去拉捲簾門。

  童工「哦」了一聲,起身收拾好東西,老老實實跟著走了。

  陳橡林陪他來的時候也只在店裡待半天,中午吃完飯後,童工是要午睡的。

  陳橡林晚上回家的時候郝剛依在沙發裡兩眼放空,看見他進門眼淚縱橫,「哥,親哥,你可回來了,我都要無聊死了。」

  陳橡林邊走邊抻領帶,「嗯,辛苦了,明天繼續。」

  郝剛一聽就炸毛了,「不去!」他一大好男青年怎麼就成了專職保姆了,「打死也不去了!」

  第二天…

  「郝剛,你臉怎麼紅了?」童工在副駕駛歪頭問郝剛。

  打的…

  「坐好!」郝剛打掉童工伸過來戳臉的一根手指,委屈的像一隻被關進籠子裡的二哈。

  童工揉揉被打疼的手,大度的不怪鬧脾氣的「小孩」,叔叔說了,「長嫂如母」來著!

  陳橡林這幾天是真忙,上面來了一個打著向成功企業學習旗號、實則吃喝玩樂的考察團,裡面有位實權人物,丁慕于和陳橡林必須得出一個人陪著,陳橡林八面玲瓏,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,跟人虛以委蛇是他的強項,「作陪」一般都是由陳橡林出馬的。

  丁慕于知道他不放心童工,本想這次兩人換換,陳橡林沒同意,團裡那位大佬著實不好對付,眼睛裡透露出一股陰狠毒辣、老謀深算的勁兒,總覺得這次就是衝著逮丁慕于小辮子來的。

  「我去查。」陳橡林看人的眼睛毒,他說的話丁慕于沒有不重視的。

  陳橡林每天忙著跟大佬智鬥,童工交給郝剛帶,郝剛雖然愛玩但是對於陳橡林交代的事一向盡心盡力,這也是陳橡林放心把人交給郝剛的原因。

  郝剛每天接童工上半天班,中午帶人去陳橡林安排好的私廚吃飯,吃完飯送回家睡午覺,睡醒了還得陪著哄著看電視,直到陳橡林回來…郝剛妥妥的一保鏢兼保姆!

  一個星期過去了,陳橡林愣是沒把考察團糊弄走,郝剛被拴在童工身邊徹底頹了,連玩遊戲的性質都沒有了,只會發呆!

  「啊哈~」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氣,郝剛擦擦眼角的眼淚,繼續瞭望遠處操場上的上體育課的孩子,耳邊是童工沒心沒肺的笑聲。

  手機鈴聲響起,郝剛看了一眼屏幕木訥的接起來,「冰哥…」

  「我剛才去你那裡,看見你的員工在鬥地主。」韓冰冷清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。

  郝剛「哦」了一聲,慵懶的說,「等我回去收拾他們~」

  「我等不了,最遲後天,二審必須完事。」韓冰的聲音已經結滿冰碴了,「明天你給我回去盯一天,後天一早我派人去取結果。」

  「哥,你是不知道我在幹什麼嗎?!你以為我不想回去嗎,你以為我願意虛度大好光陰嗎,我這不是侍候林子哥家的小祖宗呢嗎!」郝剛本就冤著,韓冰又打電話來數落他,聲音一下就大了,叫喚完一回頭看見童工正看著他,眼神懵懂又慌亂。

  郝剛尷尬的咳嗽兩聲,衝童工笑笑,捂著電話走出店,「冰哥,我現在真的回不去。」

  韓冰被搶白了一通,咬咬牙,「好,明天我替你盯!」說著掛斷了電話。

  郝剛握著電話抬頭望天,心裡默默替公司摸魚的手下哀悼,韓冰可不像他這麼好說話,面對那張萬年冰塊臉,不死也得凍掉一層皮。

  晚上陳橡林回來的時候,明顯感覺童工情緒不對,拘到懷裡仔細詢問,童工蔫蔫的靠在他胸口,「明天不想去上班了,好累的。」

  陳橡林笑了,拍拍他的屁股,「你就是一條小毛驢,一點長性都沒有,行吧,明天在家休息一天。」

  童工不去上班,保鏢當然就「失業」了,韓冰聽到陳橡林的通知感動的痛哭流涕,捧著手機一頓猛親,陳橡林笑罵了幾句掛斷了電話,把爬在他肩膀上偷聽電話的小傢伙按到在床上,仔細看他的眼睛。

  「真的只是累了?」陳橡林再次確認。

  童工閉上眼睛,壓下心裡的忐忑,勾住他的脖子把臉埋進去,「睏了,拍拍。」

  陳橡林瞇起眼睛,以他的眼力當然看出童工有心事,估計是郝剛這個粗線條的說什麼了,等忙過這一陣,得好好敲打敲打了…

☆、雲彩

  第二天,應對了老狐狸一上午,中午的時候陳橡林找了個理由走了,他實在放心不下童工,總感覺這孩子不會老實在家待著,風馳電掣回到家,打開門果然只有一室的寂靜。

  「果然自己去了。」陳橡林嘆息一聲,轉身出門直奔圖片社。

  童工把右手食指上的創口貼揭去,撕了一個新的,笨拙的用另一隻手黏好。

  圖片社的捲簾門是手動的,每天都有人幫他拉好,今天沒人幫忙,他一上手就被劃傷了,還好只破了一個小口,用創口貼封住就好了,只是…晚上被某人看到肯定免不了一頓教育。

  自己獨自一個來上班,本就做好了讓他教育的準備了,兩次並一次,也算是自己賺到了吧,童工自我安慰著。

  「如果不被發現就萬事大吉了。」童工抱著僥倖心理,笑咪咪的自言自語。

  「你覺得可能嗎?」

  熟悉的聲音傳來,童工慌忙起身,把手背在身後,眼睛瞇成可愛的形狀討好的笑著,「你來啦~」拉著長音撒嬌賣萌!

  陳橡林高大的身材鐵塔似的立在門口,陽光從他後面照射過來,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,把瘦小的童工結結實實籠罩在他的影子裡,合二為一,不可分割。

  「你呀。」陳橡林一步步走向童工。

  童工傻笑的往後退,直到腰臀抵在桌子上退無可退,被迎面而來的陳橡林抵在身體與桌子之間。

  陳橡林附身將雙手撐在桌子上,用身體按著童工,童工聞著熟悉的味道,笑咪咪的噘起小嘴,「吧唧」一口親上去,「想你了。」

  陳橡林舔舔被小傢伙親濕的地方,看著可人的小東西,心裡軟的一塌糊塗,重重嘆息一聲,「沒有比你更會哄人的了!」

  童工笑咪咪的掛住他的脖子,「不是哄,真想了。」

  「嗯,好。」陳橡林用手臂托起童工的屁股,轉身坐在椅子上,將他安置在自己腿上,「別以為說兩句好聽的我就不生氣了,說,為什麼偷偷跑到這來。」

  童工仔細分辨了一下陳橡林的怒氣值,不怒不笑,不冷不熱,不鹹不淡…嗯,他分析不出來,果然大BOSS不是他這種級別的小白能參透的。

  「想來。」童工選擇循序漸進似的坦白。

  倒是變聰明了。

  陳橡林哼笑一聲,「是待著無聊突然『想』來的,還是早就已經決定『要』來的。」他著重強調了一下重音,以突顯兩個來的區別。

  童工學習成績雖然不好,但是懂得分析語氣語境,根據自己的所想所做,他伸出手臂做出舉手回答的姿勢,「是『要』來哦。」語氣裡有些許回答正確的沾沾自喜。

  陳橡林氣笑了,捉住他的手臂按住,抬手在他屁股上狠狠給了兩下,「我讓你『要』來!」

  童工被打疼了,咬著牙挺著,眼淚在眼圈裡轉,努力擠出一個笑容,眼睛瞇成月牙,眼淚也隨著滑落,「一…一點也不疼。」

  我心疼…

  「為什麼自己一個人行動,不知道我會擔心嗎?」擦去滾落的一滴淚,陳橡林誘導著他把心裡話說出來,「可以讓郝剛過來陪你的。」

  聽到郝剛的名字,童工的神情又黯淡的幾分,低下眼睛把玩手指上的創口貼,陳橡林順著他的目光,看到他手指上纏著的東西,眼睛裡漸漸真的有了火氣。

  「手指傷了?」陳橡林捉過他手指,輕輕揭開創口貼,一道短短的傷口不甚嚴重,可看在陳橡林眼裡卻像在他心裡豁了一個大口子似的,疼的他嗓子裡都是血腥味。

  「捲簾門上有一個小鐵刺,被劃了一下。」童工笑著解釋,眼睛裡漸漸又滲出了淚,「第一次沒經驗,下次就好了。」

  「沒有下次了。」陳橡林扶起童工,「去醫院。」

  童工自己待了一上午,手指又破了,這下可算看見「親人」了,儘管被狠狠拍了兩下…童工還是順從的被拉著小手去了醫院。

  某著名外科主治醫師替童工包紮了傷口,讓他本來不嚴重的傷口看起來特別嚴重,以至於丁慕于看見童工的時候誤以為這孩子的手指頭斷了!

  「破點皮就給包成木乃伊了,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!」丁慕于白了好兄弟一眼,「是不是現在蚊子叮他一口,你也會覺得他會失血而亡啊,」

  陳橡林用勺子攪動雞湯,「等你碰著稀罕的,就知道我的感受了。」

  「碰著再稀罕的,哥也不會。」丁慕于斬釘截鐵的說。

  「坐等你打臉。」陳橡林哼笑著。

  燉好湯看童工還睡著,丁慕于和陳橡林在室外花園裡喝茶聊天,東北的秋天極其短暫,尤其H市臨海,春秋風大,難得今天風和日麗秋高氣爽的好天氣,兩人在室外品一口茶望一望天,愜意、淡然。

  「知道童工為什麼想自己一個人去吧。」丁慕于問他。

  陳橡林點頭,「估計是郝剛那小子不注意說錯話了,孩子往心裡去了唄。」

  童工受傷以後心思尤其敏感,以前不會在意的某些事兒,現在沾上就難受,陳橡林照顧的時候都得小心著,郝剛大咧咧,難免犯錯。

  「總這麼把著不行,得讓他自己學著生活。」丁慕于勸陳橡林。

  「捨不得。」陳橡林仰頭看一朵薄薄的雲在淡藍又深邃的天空中飄蕩,「總覺得童工就是片小雲彩,隨便吹口氣兒就能散了,到時候我上哪逮去。」

  「傷春悲秋的。」丁慕于跟陳橡林一起看那片雲,「有咱們兄弟在呢,散不了。」

  陳橡林笑了,眼睛裡都是暖暖的笑,舉起茶杯去撞丁慕于的,「得~嘞~」

  「嗯。」丁慕于喝下一口茶,拿出手機,「差點忘了,今天剛收到的,你看看。」

  丁慕于的手機上是一張照片,一個圓圓的類球狀體整張黑白圖像的主角。

  陳橡林歪頭看著,「健康嗎?」

  「從土壤到種子都是咱們精心挑選的,健康得不得了。」

  「健康就行。」陳橡林不再多看,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飲茶。

☆、孩子

  「確定不告訴童工?」丁慕于再次跟他確認。

  「告訴…等我快死了就告訴他。」陳橡林神情淡然,「他要是比我先走,這孩子就永遠不用出現。」

  丁慕于衝他比了一個中指,「艹,夠狠的你。」

  「謝謝誇獎。」陳橡林雙手墊在腦後抬頭看天,那片淡雲仍在。

  老太太的話一直在陳橡林心裡,對童工的感情越深,陳橡林越不捨,兩人差著歲數,他死了,童工可能會孤獨的老去,連一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…童工受傷後,有段時間陳橡林焦慮到極點,整宿睡不著覺,一根接一根的抽菸,看著他的睡顏甚至想過真有那麼一天就帶他一起死…可是,他又怎麼捨得呢。

  「我的財產,加上一個孩子,我死了也能安心。」

  幾個月前,陳橡林把想法告訴了丁慕于,不久後童工的數以億計子孫,被陳橡林裝進玻璃容器裡漂洋過海到達地球另一面,成功入駐到一個陌生女人的子宮裡,也許明年就能長出一個小小童工了。

  「為什麼不用你的。」丁慕于這樣問過他。

  「一個我這樣的禍害就夠了,就別再造出一個來危害社會了。」

  丁慕于,「……」怎麼覺這話連他一起罵了呢!

  「禍害遺千年聽過吧,你小子且活著呢。」丁慕于收起手機,拍拍好兄弟肩膀,「不過,你算你能護他一輩子,也不能剝奪他正常生活的權利,該放手的時候還是放放手吧。」

  陳橡林難得皺起了眉頭,半晌沒說話,丁慕于不再逼他,這小子現在特別像送小朋友去幼兒園的家長,人家孩子還沒怎麼著呢,家長反倒先肝腸寸斷起來了。

  「叔~」一個嬌憨的聲音打破兩人之間的寧靜。

  兩人齊齊往後望去,童工光著身子站在大大的落地窗面前,揉著眼睛叫人,「我醒了。」

  丁慕于笑了,瞇著眼睛打量晶瑩剔透的孩子,該白的地方白該粉的地方粉,真是怪好看的,「要不你別放手了,就這麼天真無邪的活著吧,挺賞心悅目的。」

  陳橡林無奈的搖頭,「這孩子…」真不把流氓當外人了!

  看來是該讓他學著成長了,至少知道有「外人」在的時候要把衣服穿好。

  蹭了晚飯喝了雞湯,陳橡林牽著童工送丁慕于。

  「老狐狸那邊不用搭理了,給他幾分顏色就想在咱們兄弟這開染坊了。」丁慕于淡淡的說。

  「成,正好我也膩了。」害得他連陪童工的時間都沒有,管他手裡有多大實權,陳橡林都不愛搭理了,不過…「你查了嗎?」

  「查了。」丁慕于停下來伸手給童工順毛,順帶揪揪他柔軟的耳朵,童工癢的直捂耳朵,「確實來者不善。」

  「別弄他!」陳橡林拍掉丁慕于的手,把童工摟進懷裡護著,「老狐狸膽子倒是大,屁股底下一堆屎,還敢跟咱們玩?」

  「確實大膽。」丁慕語氣裡透著絲絲寒意,「不是想跟我們玩嗎,我們就陪他好好玩玩。」

  陳橡林和丁慕于對視,眼睛裡盡是即將捕獵前的興奮與貪婪。

  「玩什麼?」一個興奮的聲音響起,兩個氣勢滿滿的男人瞬間破功,看著興致勃勃的小孩哭笑不得。

  「我可以玩嗎?」童工舉起手。

  「可以。」丁慕于拉住童工的手,「走,大爺帶你玩去。」

  「滾蛋!」陳橡林連忙奪過小傢伙,托著他的下巴認真的教,「隨便跟陌生人走會懷孕的。」

  丁慕于,「……」童工只是單純,又不是傻子。

  「可大爺不算陌生人吧?」童工捂著肚子一臉防備的看著丁慕于。

  丁慕于,「……」他錯了,原來這孩子就是一個小傻子。

  「我走了,你們慢慢玩。」丁慕于覺得再待下去智商有可能受影響,決定立刻撤了。

  當天晚上,陳橡林花了大把的時間,用哄的、騙的、嚇的、打的,告訴童工要有防範意識。童工含著兩泡眼淚舉著雙手發誓再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面露出「小小童」,也不會跟著陌生人跑掉,陳橡林才放過他。

  「抱抱。」童工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恐嚇,急需安撫。

  陳橡林溫柔的將他擁進懷裡,壓在身下,狠狠疼愛了一翻。

  深夜,身心俱疲的童工沉沉睡去,陳橡林簡單沖洗,披了黑色的袍子走出房門,地下室裡,有一個犯錯的孩子,陳橡林要好好告訴他一個道理,當著童工的面,必須學會謹言慎行…

  童工覺得有段時間沒再見過郝剛了,圖片社的門已經換成了電動捲簾門了,陳橡林有事的時候已經讓他獨自在店裡待了,學校門口的烤冷麵已經從五塊錢漲到六塊錢了,兩個社會青年已經把髒兮兮的中國結掛到圖片社的牆上了…郝剛始終沒有出現過。

  「郝剛去哪了?」童工問陳橡林。

  「他忙。」陳橡林淡淡的說。

  童工想起郝剛接的那個電話,點點頭,他是挺忙的,還好自己不再給他添麻煩了。

  郝剛是入冬的時候才再次出現在童工面前的。

  冬天羊肉溫補最好,陳橡林從草原弄來幾隻活羊來,請幾個兄弟來家裡吃羊肉,郝剛也在邀請之列。

  除了丁慕于以外,童工跟郝剛最熟,看他來了難得主動跟他打招呼,「你瘦了。」郝剛原本就鋒利的臉龐顯得更加幹練銳利,瘦了也更帥了。

  郝剛一激靈,甚至往後退了一步,「我…我減肥呢。」

  「哦。」童工點點頭,轉身離去。

  郝剛長呼一口氣,擦擦頭上的冷汗,以為自己逃過一劫,沒想到童工突然站住又向他走來。

  「抱抱。」童工說著已經用兩隻手臂圈住他的腰。

  郝剛整個人僵直了,像個木頭人一樣長著手臂任由童工抱著他,冷汗大顆大顆往下淌,「放…放開。」他背上的傷可剛養好…

  童工抬起頭,嘟嘟嘴,「為什麼不讓抱,我都想你了。」表情委屈的像不給糖吃的小朋友。

  看著低頭看著眼汪汪的童工,漂亮的眼睛純淨又真誠,就那樣仰頭望著他,一張白淨的臉滿是委屈與不解,郝剛感覺渾身就像是被貓毛蹭了一下一般,一股舒服的麻酥感從心裡竄向四肢,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,渾身也不再那麼僵硬了。

  這孩子有毒!

  小心翼翼的拍拍童工的後背,郝剛吞吞口水,「乖,我也想你了。」說完這話,心裡竟然莫名輕鬆,看來,他是真的有些想這個有些麻煩的「嫂子」的。

  童工開心了,眼睛瞇成一條線,鬆開郝剛踮起腳拍拍他的頭,「你也乖。」表情和語氣都像是在逗狗。

  郝剛一頭黑線,努力忽略頭頂那一抹柔軟,輕輕推開童工的爪子,「去去去,玩去吧。」

  童工被郝剛攆著,覺得以前那個對她總是有些不耐煩的郝剛又回來了,覺得安心了,笑咪咪的「哦」的一聲走開了。

  郝剛長嘆一聲,看著童工的背影搖頭笑了。

  「站這幹什麼呢?」王燃從後面撲上來,攬住郝剛的肩膀。

  郝剛一個趔趄,「我去,壓死爺了!」

  「嬌氣!」王燃給他胸口一拳,「這都快三個月了,傷還沒好嗎?」

  「傷筋動骨一百天沒聽說過嗎?」郝剛捂著胸口假裝咳嗽兩聲,「林子哥那天可是拿鋼筋抽的,也就我底子好,不然非得被抽死不可。」

  「誰讓你亂說話了,林子哥那麼和藹可親的一個人都被你惹怒了,可見你小子有多欠揍。」

  郝剛狠狠打了一個冷顫,「和藹?可親?」他們可能認識的不是一個哥,從小到大他可沒少挨揍,當然,這次最狠。

  「我覺得我哥可能不愛我了。」郝剛故作傷悲,眉毛都耷拉下來。

  「來,我好好愛愛你。」一個陰嗖嗖的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,隨即一隻大手捏住了郝剛的脖子。

  「啊!」郝剛被捏的整條脊椎都酥了,哎呦哎呦的求饒,「錯了錯了,疼!」

  王燃一縮脖,鳥悄的遁了。

  陳橡林捏著郝剛的脖子,照著屁股踢了好幾腳才鬆開他,「滾過去陪童工玩。」

  童工這段時間問了郝剛好多次了,那天他一頓鋼筋抽的狠,這小子才養好傷,知道郝剛今天能來童工著實高興了幾天。

  「嘴上給我注意點。」陳橡林指著他提點。

  郝剛揉著後脖子,齜牙咧嘴的說,「知道了,不敢亂說了,就算不怕你打我,我也怕他不開心啊。」

  童工,還是笑咪咪的看著順眼。

☆、承諾

  這幾個月,童工的轉變是顯而易見的,雖然還是安安靜靜的樣子,但對熟識的人總是笑咪咪的,也敢說話了。

  「我就說應該放出去吧。」丁慕于看到童工的變化打心裡高興,這孩子總算沒廢在陳橡林手裡。

  「嗯。」陳橡林揉著童工軟綿綿的髮頂,似笑非笑的說,「倒是能出去自己覓食了。」

  童工脖子一僵,隨即埋下頭繼續唆羊骨頭,上次偷偷買學校門口的烤冷麵吃,結果被陳橡林逮個正著,結結實實被拍了一頓,這兩天才能安穩的坐著吃飯。

  丁慕于與陳橡林相視一笑,「不省心吧。」

  陳橡林故意嘆息一聲,「可不嘛,孩子不好管啊!」

  童工默默放下羊骨頭,轉頭朝陳橡林臉上吧唧就是一口,油乎乎的嘴蹭了陳橡林一臉,親完還笑咪咪的嘟起嘴要求回吻。

  「誒呦,我的小祖宗,你可別到處亂啃了,老實吃你的肉吧。」嘴上這麼說,看童工噘嘴討吻,陳橡林還是給了一口。

  童工滿足了,笑呵呵的繼續啃肉。

  丁慕于遞給陳橡林一張紙巾,「找個歲數小的,活該你操心。」

  面對丁慕于的風涼話,陳橡林只能苦笑,沒想到沒過多久,丁慕于嘗到了報應不爽的滋味…

  「小幾歲?」陳橡林幸災樂禍的語氣已經溢出手機了。

  今天,丁慕于突然帶一個小姑娘來吃飯,說是準備結婚的對象,陳橡林看著那姑娘明顯單純青澀的臉龐,心裡一陣陣的舒坦。

  丁慕于啊丁慕于,你小子終於也有打臉的一天。

  「反正比童工大!」丁慕于口氣不善,回懟了一句。

  「嘿~惱羞成怒了不是,淡定點。」陳橡林繼續嘚瑟,回覆他的是手機裡嘟嘟嘟的忙音,丁慕于掛了…

  陳橡林嘿嘿壞笑著,捧著電話給丁慕于發微信,「稀罕那小丫頭不?」

  「滾!」丁慕于給他一張豎中指的照片

  「坐等你一次次打臉。」陳橡林回給他一個中指。

  童工從浴室出來,濕漉漉的頭髮就往陳橡林懷裡鑽,弄得他睡衣上一片水漬,陳橡林嘖了一聲,抬手脫了睡衣,「你都毀了我多少件衣服了。」

  童工經常往他懷裡撲,也不管手上嘴上有沒有油漬水漬,陳橡林說了幾次我不管用,索性讓他撲個夠,幾件衣服他還是買得起的。

  「你在跟大爺聊天嗎?」童工問他。

  陳橡林一邊用棉質睡衣揉擦他頭髮上的水,一邊笑著說,「對啊,你馬上就要有一個大媽了。」

  童工的眼睛一下亮了,「大爺要結婚了嗎?」

  陳橡林點頭,「估計就這幾個月的事兒吧。」

  老太太催的緊,看丁慕于今晚對那姑娘的態度,好事將近了。

  「結婚啊!」童工的眼睛更亮了,「結婚好哇!」

  「小孩家家的懂什麼好不好的,走,去吹頭髮!」

  「懂的。」童工被陳橡林牽著往浴室走,奔奔跳跳的強調,「我懂的,相愛才會結婚。」

  「錯。」陳橡林托著他的腰把人舉上洗漱台,用手指順著他的頭髮,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輕吻,「相愛不一定要結婚,結婚更不代表一定相愛,兩者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,人們把婚姻當成一種愛情承諾,殊不知這種承諾就像我們小傢伙頭髮上的水珠,呼~」陳橡林在童工的耳邊吹了一下,「說沒就沒了。」

  童工癢的縮了一下脖子,捂著耳朵揉,眨巴眨巴眼睛,「水珠?」他晃晃頭,濕漉漉的頭髮甩了自己和陳橡林一臉,咯咯的笑起來,「童工的水珠還有哦。」

  陳橡林笑著拿起吹風筒,「那我們就把他們都吹跑,別感冒了。」

  吹風筒發出嗡嗡的聲音,童工任由陳橡林把他的頭髮撥來撥去,盯著陳橡林結實的腹部,滿腦子都是結婚和水珠的聯繫。

  「好了。」陳橡林關掉吹風筒,掐著童工的腰把人扛在肩膀上,「走嘍,睡覺去。」

  童工趴在陳橡林的肩膀上蕩啊蕩,略長的頭髮飄散在額間,噘起嘴吹了吹,柔軟的髮絲飛舞起來。

  水,果然很容易就沒了,承諾也是一樣的吧……

☆、結婚

  「嗚嗚嗚~」童工跪坐在床上揉著眼睛哭的傷心,陳橡林抱著肩膀無奈看著。

  陳橡林在BDH市開了一家溫泉療養度假酒店,取名為「憐童」,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。

  童工出事後一直畏寒怕冷,BDH的溫泉療養功效好,離H市也不遠,陳橡林就在這建了這座溫泉療養酒店,用溫泉水養著童工。

  陳橡林養童工養的仔細,每天好吃好喝好溫泉斥候著,不出半個月,童工整個人都圓潤了一圈,手腳裡也有了熱乎氣。

  本來挺圓滿的一個「養人」計劃,被丁慕于那個記仇的老男人給毀了。

  丁慕于跟他家小丫頭結婚以來,性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,對媳婦兒寵愛到了極致,想當初對待前妻可沒有這樣的柔情蜜意。

  「她跟個孩子似的,當然得寵著。」丁慕于說這話的時候,陳橡林差點沒笑背過去,終極打臉什麼樣,他總算在丁慕于身上看到了。

  這兩天,丁慕于的媳婦兒不開心了,被自家姐姐甩了一個耳光,委委屈屈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可把丁慕于心疼壞了,要是擱旁人丁慕于一定把那人給剁了,可打人的是他大姨子,他再生氣也得忍著,不能報復打人的,只能好好哄哄被打的。

  丁慕于家小丫頭單純簡單,內向害羞,跟童工的性格相似,丁慕于和陳橡林經常見面談事,家屬帶在身邊,兩個「臭味相投」的小傢伙就成了摯友,如今聽說童工被養在這裡,丁慕于便帶著家屬趕了過來。

  「讓小童工好好給我哄哄。」這是丁慕于此行的目的。

  可是,丁慕于的小丫頭剛到酒店就見血了,受傷的仇丁慕于記在陳橡林頭上,動動嘴皮子就把童工給弄哭了,哭的很慘,哄不好那種!

  丁慕于,你大爺的!

  陳橡林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。

  「哭好了嗎?」陳橡林壓著聲音問童工。

  童工如今不像一年前那樣脆弱,陳橡林寵是一樣的寵,只是管教他的態度比之前要嚴厲了。

  童工抬頭看他,臉上都是濕的,抽泣著搖頭,「還要…再哭一會。」

  陳橡林點頭,「好,五分鐘。」說著真的坐在床尾算時間去了。

  童工揉揉眼睛,想了想,轉身往陳橡林身邊爬,爬到身邊往他懷裡擠。

  陳橡林抬手讓他進來,大手在他背上輕拍,一下下顛著腿。

  「嗯。」童工拽他的衣服,紅通通的眼睛看著他,「我要結婚。」

  陳橡林笑了,捏著他的下巴左右晃,「你知道結婚是什麼嗎,不是學校旁邊的烤冷麵。」陳橡林深刻認為小傢伙把結婚當成吃的了。

  「也不是童工頭髮上的水珠。」童工替他補充。

  陳橡林愣了,這小傢伙記的倒是仔細。

  「大爺和小小姐姐,他們很好。」童工認真的看著他,「我們也很好,他們結婚,我們為什麼不能結婚。」

  「結婚重要嗎?」陳橡林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,認真的對待眼前的小傢伙,「一張紙而已。」

  童工無比鄭重的點頭,抬手捧住陳橡林的臉,「重要!童工什麼都沒有,只能給你承諾,一輩子的那種,所以,跟我結婚好不好?」

  陳橡林覺得嗓子發澀,什麼東西堵在那裡,堵的他心臟劇烈撞擊胸口,堵的他呼吸困難,眼睛鼻子耳朵都是熱的。

  陳橡林閉上眼睛用力呼吸,總算把滿眼的酸意忍下,當著小傢伙的面哭出來也太丟人了吧。

  「嗯。」陳橡林清清嗓子,聲音沙啞的厲害,「我…答應你的求婚。」

  幾個月後,陳橡林和童工在荷蘭結婚,順便辦了一個小小的婚禮,只有至親摯友參加。

  廣闊的農場裡,旋轉的風車下,陳橡林和童工身穿西裝,一黑一白,朗讀了誓言,互換了戒指。

  舉行完儀式,郝剛和王燃湊在一起看陳橡林和童工的結婚證。

  「這紙,真的就是一張紙而已。拿回去沒有任何法律效益,小傻子那麼高興幹嘛?!」郝剛嘖嘖幾聲。

  「就是。」王燃看著遠處在追著小羊瘋跑的童工,無比贊同郝剛的話,「這次林子哥竟然陪他一起傻,也是萬萬沒想到啊!」

  「愛情果然會讓人變得腦殘。」郝剛總結性發言。

  陳橡林挽著襯衫,在烤架前烤著大塊的肉,婚禮沒那麼正式,他這個新郎當然也就沒那麼講究了,兄弟幾個沒有一個廚藝過關的,他又不想請外面的廚師來破壞氣氛,晚飯只有他親自動手了。

  丁慕于在陳橡林旁邊依在木桌上,手裡拎著一瓶啤酒,眼睛瞇著一直留心追羊玩的兩個小傻子,每當他們跑遠都會及時嚇止,人必須得在他眼皮底下他才放心。

  喝了一口啤酒,丁慕于輕聲對陳橡林說,「我讓人把那孩子抱來了。」

  陳橡林猛的緊握手裡的夾子,看向丁慕于的眼睛裡彷彿在噴火,「誰讓的!」

  「畢竟是童工的骨肉。」丁慕于拍拍陳橡林的肩膀,「林子,別那麼狠。」

  陳橡林的肩膀繃著,襯衫彷彿要炸開,死死瞪著丁慕于,丁慕于平靜的回視他,直到他眼中的戾氣沒那麼重了。

  陳橡林對於丁慕于,總是無可奈何的。

  「不必相認。」這是陳橡林最大的妥協。

  「好~」丁慕于無奈,「你小子這事辦的真是混不吝。」

  孩子抱來的時候正睡著,安安靜靜的躺在被子裡,閉著眼睛看不出像不像童工,只是白皙軟糯的樣子尤其可人,童工看見就移不開眼睛了。

  「他…」童工用手指輕輕碰觸孩子的臉,目光無比柔和,「真可愛。」

  陳橡林攬著童工的腰,面無表情的樣子與平時完全不一樣,「沒你可愛。」

  丁慕于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,「童工,抱抱他。」示意保姆把孩子給童工。

  童工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,孩子由於接觸到了不同的體溫和氣味,開始不安起來,皺著眉毛吭嘰幾聲,睜開了眼睛。

  四目相對,同樣的黑白分明,大的驚訝,小的懵懂,半晌,一同咧嘴笑了。

  「咯咯咯。」孩子笑出了聲,揮舞著兩隻藕白的小胖手去抓童工的頭髮,童工笑著讓他抓。

  「你看他,你看他。」童工獻寶似的讓陳橡林看。

  陳橡林敷衍一笑,手下卻更用力抓住童工的腰。

  「小童工,給這孩子娶個名字吧。」丁慕于在陳橡林暴走前打斷童工。

  「為什麼,他的父母呢。」童工再不通世事也知道這個要求並不合理。

  「孤兒,一個外國朋友助養的,看這孩子挺喜歡你的,你給取一個中文名字吧。」丁慕于說謊話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
  童工信了,看著懷裡的孩子,眼圈都紅了,「他好可憐。」

  丁慕于暗嘆一聲,是挺可憐,誰讓你家老公這樣霸道的。

  「你跟我姓好不好?」童工煞有其事的問懷裡的嬰孩。

  孩子咯咯笑了,貌似很滿意童工的主意。

  「童…童什麼呢?」童工晃晃手臂,逗得孩子笑的更大聲,「希望你能永遠像個嬰兒一樣開開心心的,我就叫你童嬰,好不好?」

  「童嬰?」陳橡林眉毛皺的更加厲害,「不好,像個女孩的名字。」

  童工嘟起嘴,「怎麼不好了,叫童嬰多可愛啊。」

  「一個男孩子要那麼可愛幹嘛?」陳橡林要這孩子以後成為戰士,守護他最重要的人。

  童工不開心了,扭過身子不理陳橡林,用娃娃音詢問懷裡的孩子,「童嬰,我們叫童嬰好不好。」

  孩子哪裡懂的那麼多,一會揮著雙臂咯咯的笑,以為童工逗著他玩。

  「童工,不許胡鬧。」陳橡林壓低了聲音,剛結婚就不聽話了可還行?!

  童工的嘴噘的更高了,「想叫他童嬰嘛~」

  「好了好了。」丁慕于出來打圓場,「就叫童膺,榮膺的膺,行不行?」

  「榮膺的膺…」陳橡林玩味了一下,滿意的點頭,「以後,就叫他童膺!」


-正文完-


☆、番外

  十七年後。

  雙胞胎性格差異往往很大,生下兩個兒子後,小小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。

  夾起一塊紅燒雞翅,小小默默伸長手臂越過老大送進老二碗裡,老大的眼睛隨著那塊雞翅移動,直至它落在弟弟碗裡。

  「媽,太偏心了。」老大大咧咧的開著玩笑,「您怎麼從來不給我夾菜啊。」

  小小看看五大三粗的大兒子,「大寶,爸爸說你該減肥了。」

  「別叫我小名。」大寶同學打了個冷顫,「我爸這麼英明睿智的一個人,怎麼能同意你給我弟取這麼省事的名字啊,大寶、小寶,嘖嘖嘖,怎麼聽都像是某遠古護膚品的名字。」

  遠古嗎?小小鬱悶了,明明就是她那個時代的呀,兒子是嫌自己老了嗎?

  小寶面無表情把雞翅放進大寶碗裡,「吃你的飯。」

  大寶嘿嘿笑了兩聲,把雞翅塞進嘴裡,「還是我弟對我好。」

  小寶站起身,向小小鞠躬行禮,「媽,我吃完了,上樓做功課去了。」

  「嗯嗯。」小小笑咪咪的點頭,「乖啦乖啦。」

  小寶性子是冷了一些,但生活學習上最讓人省心,從小就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,反倒是大寶…

  小小嘆息一聲,抽出紙巾給大寶擦擦嘴,沒心沒肺的樣子像誰呢?

  做完功課洗完澡,纖細冷清的男孩倚窗而立,關燈開窗,用最自然的風將潮濕的頭髮吹乾,這是他最愛做的事,哪怕氣溫再低。

  秋風瑟瑟的天氣裡,滿耳都是樹葉飄落的聲音,閉上眼睛,少年嘴角挑起一灣笑意,柔和了冷清的臉龐。

  「噠。」一個微弱的聲音炸在耳畔,少年未睜眼已經一腳踢出,丁慕于親自傳授的格鬥技巧總是能穩準狠的直擊要害,沒想到這一腳卻被對方輕鬆躲過,還順帶偷走了他的拖鞋。

  少年腦羞,再次踢出去,卻被對方抓住了腳踝,鋼筋鐵骨一般堅硬的手任他如何掙扎都撼動不了半分。

  「別動。」對面的人說話了,聲音沙啞低沉,是變聲期少年特有的聲音。

  「放開。」少年咬著牙,「我們再比一次。」

  「呵呵。」對面的人笑了,上前一步,少年晃動一下往後倒入,卻被對方勾住細腰帶了回來,撞上一面韌感十足的肉牆。

  「再比幾次都是一樣的,我的小寶。」沙啞的聲音貼著少年的耳朵戲謔。

  小寶面紅耳赤,抬頭看近在眼前的人,笑眼一如記憶中的模樣,只是眼神依舊冰冷。

  「你不過是仗著比我力氣大些罷了。」小寶用力推他。

  男人笑著放開他,不再與他爭辯。

  小寶已經丟了一隻鞋,索性甩掉另外一隻,光腳站在地上,仰頭看著身材高大的男人。

  吃牛肉長大的男人果然是十分強壯的。

  「怎麼回來了。」

  男人撿回小寶的拖鞋,蹲在他面前,握住他光潔的腳,幫他把拖鞋一隻隻穿好。

  小寶看著男人的舉動,耳朵熱的彷彿可以燃燒,他現在無比慶幸他關了燈,黑暗給了他保護色。

  「我快成年了,你爸爸讓我回來。」男人回答道。

  「你倒是聽我爸的話。」小寶轉身坐在沙發上,語氣裡有不能自控的酸意。

  男人低頭輕笑,知道小寶是為當初拒絕回國的事生他的氣,走到小寶身邊,男人單膝跪地,此刻兩人是一樣高的。

  「我的名字都是你爸爸給的,當然要聽話。」

  「童膺,難聽死了。」小寶說完有些懊惱,不敢相信這小家子的語氣是出自自己的口中。

  「好,你說難聽就難聽,嗯?」童膺的笑容更深了,抬手撫上他的耳朵,不意外的一片火熱,小寶果然如小時候一樣,耳朵特別敏感。

  「那你…還走嗎?」小寶看著童膺。

  童膺搖頭,「不走了,留下來,陪著你。」

  小寶高興了,連眉毛都是微笑的形狀,用力拍童膺的肩膀,「好兄弟。」

  童膺瞇起眼睛,捻著小寶耳朵的手不自覺用力,「我,可不是回來跟你做兄弟的。」

  小寶被捻疼了,拍掉他的手救下自己的耳朵,「那做什麼?」

  「等你成年,做夫妻!」


-番外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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